“等等。”段如碧捏著名片,不緊不慢地叫住他。
“怎麼?”
如碧姑娘氣定神閑地指指路邊的包心菜:“撿起來。”
楚懷嘴角一抽,心裏把段如碧祖宗罵了一百遍,咬牙把那顆不知道還能不能吃的包心菜撿起來交給段如碧。
如碧姑娘的臉色這才緩下來,大度地說:“去吧。”
楚懷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頂著巨大的鴨梨,坐上車。
段如碧看著他上車,目光一瞥,發現這副駕駛座好像還坐了個人。這人倒是有意思,看著自己朋友跟她口水大戰也不出來幫忙……不對,段如碧一僵,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可不等她看得更仔細些,楚懷已經開車走了。
回頭再尋思一下,應該不大可能,段如碧拍了拍腦袋,放寬心,都怪那個夢,現在看到誰都覺得
像那個混蛋了。她打了個哆嗦,連忙把這個可怕的想法趕走。
另一頭,楚懷看著後視鏡裏的段如碧,心生憤懣,他頭一回被羞辱得百口莫辯,最後還落荒而逃,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笑,你他媽還敢跟老子笑!”
要不是還開著車,楚懷恨不得一腳踹飛了旁邊幸災樂禍的家夥。
“懷王殿下,失敬失敬。”
楚懷額間的青筋清晰可見:“袁召,你故意的吧,看老子被一小姑娘折騰。”
被點名的人閑閑地靠在車窗,把玩著手機,漫不經心地說:“最後還不是我解救了你。”
“我呸,要我低三下四求人……”
“人要學會認清形勢,大丈夫能屈能伸,剛才你跟她來硬的是絕對不行的,她隻吃軟不吃硬,不然你很難脫身。”
楚懷疑惑道:“你怎麼吃的準她吃軟不吃硬?”
袁召愣了下,隨即笑開,不以為然地說:“硬的不行,就隻有軟的咯。”
楚懷氣得牙疼:“你說這女人怎麼這麼厲害,虧她長得文文氣氣的,開口罵人一點不含糊。”
袁召安慰道:“人不可貌相。”
“我警告你,今天這件事可不能說出去,不然我跟你沒完。”
“知道了,懷王殿下,放心,臣什麼都沒看到。”
楚懷被段如碧傷重了,幽幽道:“我說,那姑娘回頭再找我,怎麼對付?”
“放心,她不會的。”
陽光有點刺眼,袁召眯起眼,戴上墨鏡。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說的。”
“剛才忘了問她名字了……”
楚懷還在那裏喋喋不休,他太執念於自己的遭遇,沒發覺袁召的臉白得有些異樣。
袁召打開車窗,熱風呼地吹亂了他的頭發,後視鏡裏是他的臉龐清秀得一塌糊塗,看不清神色,他一手支著頭,動了動嘴唇,好像在念三個字。
聲音很輕,一不小心就被風帶走。
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哪三個字。
段如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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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要能屈能伸,這句話,他對她說過。
想當初,他大發慈悲,將考試的答案告訴她,可沒想到,最後閱卷的時候,她沒有把他的答案交上去,和滿績擦肩而過。
這姑娘,脾氣倔得很。
後來,他問她,為什麼問了他答案,他也告訴她了,卻沒有抄?
她白他一眼,很是不屑。
他了然,笑道,把麵子看得那麼重,何必呢,有便宜占就多占點,老天不是每次都開眼的。
沒有吃過苦,受過傷,挨過痛的人永遠不知道,生命並不是一場風花雪月,更多的時候它是一場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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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碧趁著周末睡得昏天黑地,周一上班的時候,頭腦還處於困頓之中,開車走高架的時候差點下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