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召也是一笑:“懷王,冷靜下來想想,是不是覺得自己之前有點過分呢?”
楚懷這下臉麵更掛不住了,掩飾性地聳了聳肩,說道:“誰叫這件事怎麼詭異,我隻不過是緊張了點罷了。”
“嗬,”段如碧冷笑道,“隨便你怎麼說,但我要提醒你們,我們之間還存在合作關係,如果沒有信任做基礎,我想還是趁早解除合約吧。”
楚懷愣住,一時間不知該服軟還是硬抗,滿臉的古怪。
彭銳嘻嘻哈哈打圓場:“如碧,你還在生氣?這件事懷王是處理得不妥,不過,也是情有可原,以後大家還要相處,經曆這次風波,我們的關係應該更進一步才對。”
這隻狐狸,死的都能被他說成活的,段如碧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既然人家給了台階,她也不好不給麵子。袁召看著她疲倦不堪又強打精神的側臉,眸光輕輕晃動,欲言又止。
發布會的成功猶如一枚強心劑注入每個人的心裏,哪怕比預期延長了一小時,大家卻一點都沒感到疲倦,甚至容光煥發地處理著善後事宜。
“今晚衛視廣告就會跟進。”段如碧一邊整理著發布會材料,一邊跟袁召公事公辦地說,“戶外的廣告會在下一階段公布……”
“我送你回去吧。”袁召終於打斷她。
段如碧揚起頭,長發順勢滑過她的肩膀,輕輕擋住她的左眼,她抬手將長發別到耳後,不冷不熱地說:“我的工作還沒結束。”她重新俯□清點設備。
“剩下的交給其他人好了。”袁召從她手中拿去記事本。
“不行。”段如碧固執地把本子搶回來。
“你已經到極限了。”
段如碧硬氣道:“你又不是我,我不累。”
袁召不由搖頭笑道:“你這個姑娘怎麼就這麼倔呢。”
說完兩個人同時怔住。
段如碧直起身子,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幕,那夜幕像是一層濕潤厚重的絨布,包裹著不可言說的故事。
段如碧重新低下頭,慢慢闔上記事本:“我一直都這樣。”
把其他的事交代下去,段如碧走出會場,袁召跟在她身後。
她回頭,似笑非笑:“你打算怎麼送我回去?”
“我會開車。”袁召極其自然地伸出手。
她就知道是這樣,段如碧把車鑰匙丟給他,自己在後座靠下,輕輕按住太陽穴,那裏的神經一直尖銳地跳躍,每跳一下都令她苦不堪言。
車子平緩地行駛著,段如碧靠著車窗,長發遮去她半張臉,袁召從後視鏡裏隻能看到她靜默的輪廓,不知有沒有睡著,不過他大致可以猜到她此時慵懶蹙眉的模樣。
“你還記得?”
她低低的聲音帶著奇特的幹燥質感從他耳邊穿行而過。
他下意識看向後視鏡,頓了頓,笑說:“記得。”
“記得什麼?”
“你這姑娘,倔得要死。”
段如碧失笑,說不上來有什麼情緒。
倔強,她的倔強他早就領教過了,那種不知從哪裏爆發出來的力量叫他無可奈何又心之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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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們才剛交往不久,她開始跟著溫絨學空手道,加入了學校的空手道社團,在和外校的友誼賽中她出人意料地殺進八強,但就在四分之一比賽前把腳踝傷到了。教練和隊友主張棄權,段如碧卻跟打了雞血似的堅持要上場,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一個人固執地用繃帶把傷處箍緊。
“……袁少,你勸勸你女朋友吧。”
其他人實在沒轍,隻好把袁召拉過來。
袁召頗有些為難,摸了摸鼻子走上前,打量了下段如碧的神色,剛要開口,段如碧忽然斜睨他,說:“你也要像他們那樣叫我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