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臉盆能表演出啥名堂。
這群大小夥子們開玩笑問鞏雪,不是要表演洗臉吧!
大家轟的一下笑了,鞏雪卻還是那副淡定從容的模樣,隻見她不急不惱的朝那個最先發問的帥小夥比了個拇指,然後朝自己心口指了指,意思她最棒!
然後,她低喝一聲,順勢下蹲,同時雙手如同鋒利的剪刀一樣,三兩下就把堅硬如鐵的臉盆撕成了條……
全場又是一陣寂靜,很明顯,這次引起的地震波更深遠,更震撼……
那掌聲鼓的,現在想起來還地動山搖的……
經此一役,鞏雪威名遠揚,以至於他去軍區開會,離天鷹上千裏山路的邊防團團長,他的老同學,都拍著他的肩膀,稱讚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啊,高烈,啥時候也給我們表演個手撕臉盆啊!”
他翻個白眼,語氣涼涼地說:“行啊,我先把你當鬼子撕了再說!”
“……”團長遁逃。
“嗬嗬……”忽然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坐在綠蔭下的石凳上,一手撐著石塊,一手扶著額,就那麼暢快的笑了起來……
附近還坐著幾位下來散步的病號,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高烈搖搖頭,用手抹了把臉,竭力忍住笑聲,可是唇角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翹……
“鈴鈴……”兜裏的手機響了。
高烈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顯,從凳子上立了起來。
“爸。”
他叫了對方一聲,然後朝旁邊的空曠草地走了過去……
鞏雪在病房停留的時間不算太長,等她下來的時候,高烈剛剛好在石凳上曬著太陽眯了一覺。
看到鞏雪,他揉了揉眼睛,直起身,朝她招了招手。
鞏雪走過去,卻並未如他所願坐下和他享受一段難得的下午時光。
她看起來很平靜,很正常,可近距離看著高烈的眼神,還是讓他察覺到一絲異樣……
他慢慢收斂起笑容,仰頭,看著她,問:“出什麼事了?”
所謂的事,指的是她剛才的探視,是不是發生了意外狀況。畢竟那是她和高原共有的美好的回憶,如果老兵說起了什麼,她一定會想起之前傷感的事情……
不過,讓他稍稍感到安心的是,小雪看起來雖然和平常有些不同,可並不像哭過的樣子。
“陪我走走吧。”鞏雪提出令人感到意外的建議之後,先跨出一步,在草坪外石子路上等著他。
高烈看看她,沉默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軍區醫院這些年變化不小,住院部已經有四幢高樓了,許是效益為先,原來鬱鬱蔥蔥的綠化帶都被清空或是挖成地基,準備挪作他用。
兩人沉默走著,來到一處分岔路口。
路口的標識牌很有些年頭了,綠色的漆麵斑駁破舊,左箭頭指著腫瘤放射科的方向,右箭頭,卻寫著後山。
鞏雪已經拐入右邊的小路。
高烈微微一怔,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麼,嘴裏微微泛起澀意……
她和阿原都曾在這裏住院治療過一段時間,想必,她要去的地方,也是隻有他們才到過的地方吧……
這裏顯然沒有被開發過,古樹林幽深靜謐,一走進去,便感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地上的落葉很厚,光線也很昏暗,四周除了他們腳踩在落葉上發出的簌簌聲以外,偶爾會傳來兩聲清脆的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