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寧對高烈和鞏雪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市區吧。”
恰好這時機場的工作人員催促下班,所以,他們這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漠北飛機場大廳,到了停車場,看到一輛似曾相識的軍綠色中巴車,鞏雪才知道小王為了借到這輛車,特意從他一百公裏外的駐地趕了過來。
除了石驚天開有車外,其它的人都坐著鞏雪小時候坐過的中巴車回到市區。
好像所有的人都沒什麼睡意,每個人下車的時候,都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盯著鞏雪和高烈,跟他們說晚安。
送了一圈的人,最後表針指向十二點半的時候,大巴車終於駛進幽靜寬敞的軍區大院……
“阿烈,你看,那邊……那邊就是秋千架……我小時候特別淘氣,最喜歡蕩秋千了,但是每次去的時候都有人,開始,我還能等一會,可後來,我發現他們故意拖時間,不讓我玩的時候,我就生氣了。所以,我就趁他們不注意把他們推下去,然後自己玩。為了能多玩一會兒,我總是站著蕩秋千,一邊蕩一邊氣他們說,你們不用等了,我都踩髒了……”鞏雪談起小時候的事情,特別的興奮,她眉眼生動的模樣,仿佛就是那個倔強聰慧的小丫頭……
高烈摸摸她的頭,笑著說:“可真厲害!”
鞏濤在前麵笑著插言:“我姐那會兒可是整個大院的女霸王,打架特別厲害,誰家的孩子哭了,隻要一說鞏雪來了,人家孩子立馬就不哭了。”
“哈哈哈……是真的嗎,小雪,你可真有威懾力。”高烈神情愉悅的大笑。
鞏雪的唇角高高的揚起,眼睛亮亮的,雙手插在腰間,看著高烈說:“要不要試一試,高大隊長!”
高烈的笑聲更大了。
快到鞏家的時候,鞏雪還是忍不住,主動找到前麵坐著的鞏濤,她拉了鞏濤袖子一下,“濤濤。”
“啊,什麼事。”鞏濤回過頭。
“那個……那個二叔二嬸和田姨不知道我和高烈的事吧。”在機場的時候,她就想問鞏濤了。可一想到連遠在德國的鞏濤都回家來接她了,叔嬸和田姨焉有不知道的理兒。
“是爸爸打電話讓我回來的,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沒事。哦,對了,田姨自打知道你要回來,她老人家已經連著包了三天白菜餡餃子了,說是為了練手,練出最佳水平。”鞏濤說。
鞏雪說不出心裏湧上的感覺是什麼滋味,有忐忑,有感動,有內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感……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高烈,被她關注的人正神情專注的欣賞軍區大院的夜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的出現,會引來一場多麼強烈的地震……
中巴在鞏家小院門前停了下來。
鞏濤先跳下車,幫著高烈把行李箱拿下來,鞏雪則立在車門口,邀請小王去家裏坐坐。
小王擺擺手,“太晚了,我就不去打擾了。明天一早,我……”他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然後表情變得很不自然,他按了一下車的推擋,催促鞏雪:“快回家吧,都等著你呢。”
鞏雪謝過小王,跳下車,跟在鞏濤和高烈身後走進半敞的院門。
小樓的走廊外麵亮著燈,因為燈泡瓦數不高,所以昏黃的燈光下,幽靜的小院看起來朦朦朧朧的。雖然不看不大清楚,可她依舊能夠閉著眼睛指出院子裏的各處細節。
譬如最大的那棵銀杏樹,就種在院子的西北角。如今正是萌動展葉的時候,嫩綠的枝葉會散發出一種清香的味道,淡淡的,不仔細聞,會把它和花草的香味混淆。嫩的銀杏葉摸起來軟軟的,葉麵細而密,光滑無毛,長成之後是扇形,到了秋天,就是滿樹的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