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決定守候到十二點,盡管病毒炸彈已被對方主動刪除消失,可不知怎麼搞的,他總是覺得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感覺。
姚曉璟拉著鞏雪回車上,她不能離開太久,因為要隨時連線監控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回車子的路上,姚曉璟一臉嫌棄地指著不遠處那堵高大的圍牆,“剛才薇薇跟我說,那些人開始想在裏麵給我製造麻煩呢!後來可能計劃有變,他們主動撤退了。小雪,你知道圍牆裏麵是什麼地方嗎?”
鞏雪恰好看過公園的指示牌,“文物區?”
“對!就是文物區!文物區是什麼地方啊,就是埋著死人和死人用過的東西的地方。你說那些人缺德不缺德,竟然要把我騙到墓穴裏去!”姚曉璟氣呼呼地說。
鞏雪噗一聲笑了,她拍拍姚曉璟的肩,“放心,真去的話,我會陪著你的。”
姚曉璟嘿嘿一笑,低下頭停了幾秒,突然朝鞏雪做了一個她自認為很驚悚的鬼麵。
原以為黑燈瞎火的,鞏雪怎麼的也得叫一聲,可那姑娘簡直不是人,看到她故意整人的鬼模樣,居然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淡定地搖搖頭,“別鬧了。”
姚曉璟訕訕地咳嗽了一聲。
兩人走了一段路,姚曉璟看看眉目沉靜的鞏雪,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問:“小雪,你是因為原哥哥才當特種兵的嗎?”
鞏雪聞聲腳步一頓,就在姚曉璟以為她會停下來,回避這個敏感問題的時候,鞏雪卻依舊沉默地朝前走,不過為了等她,步子放得稍微小了一點。
姚曉璟心生悔意,幾步跟上去,拉住鞏雪,“小雪,你不想說沒關係。隻當我多嘴,別生我氣啊……”
“我沒生氣。就是你問我的這個問題,也是我一直在問我自己的。”已經能夠看見拐角處隱蔽的車輛,鞏雪停在一棵剛吐新綠的梔子樹下,示意姚曉璟等一等。
她抓住一枝梔子花枝,湊近鼻尖聞了聞,臉上露出一絲向往的神情。
“南疆的梔子花,這會兒應該結苞了。”
姚曉璟曾跟著陳慕楓一起去過南疆,對那邊很熟悉,她點頭附和說:“南疆的梔子花是我見過最美的,開花也早。潔白的花朵像玉一樣,花香素雅,馨香四溢……”
“其實,阿原對於我,更像是一朵潔白盛開的梔子花。有著淡淡的清香,卻象征著離別和永久的思念。”鞏雪低下頭,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我不否認,當年我是為了阿原才選擇了軍人這個職業。成為特種兵,成為他那樣優秀的軍人是我一直苦苦追逐的夢想。你也別把我想得太偉大了,我其實沒那麼好。當特種兵,對大多數人來講是個神秘的職業體驗,可對我來講,卻是一次具有特別意義的心靈放逐的旅程。在這個旅程中,我從一個倔強古板偏執的女兵成長為今天豁達開朗的樣子,那些與我共同經曆過成長歲月的人,都是我要感激並銘記一生的功臣……是他們讓我懂得了軍人兩個字真正的含義,而戰之鋒刃,國之重器的特種軍人,更是一個能夠激起我體內血性和激情的神聖職業。或許曾經的我,那個年輕意氣的我,有過無數次迷惘,失望甚至痛苦的時刻,可一次次的血與生命的交融,讓我在傷痛,在得與失之間迅速蛻變成熟,讓我明白了隻有特種兵,也隻有這個被視為女性禁區的高危職業適合我這樣倔強的靈魂。”
姚曉璟的反應有些特別,她先是盯著鞏雪看了好久,而後,忽然長長地呼出一口長氣,把手重重拍向鞏雪的肩膀。
“知己啊!!小雪,我才發現,我們竟然是同一類人!都不愛走尋常路!”姚曉璟精神振奮。
鞏雪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和姚工怎麼能比,你是國家權威電腦專家,而我就是個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