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指著旁邊的草叢,“歇一歇再走。”
於是,所有人都坐了下去。
“二貓,還有多久能到邊境?”長相斯文白淨的男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微喘著氣問一個體格壯碩的男人。
“還有大約五十公裏,不過,路很難走,天亮了估計會快一點。”叫二貓的男子回答說。
“哦。”
二貓低著頭,表情糾結了一陣子,還是忍不住問:“領袖,您真的不管飛機上的人了?阿……不。不是,是指揮還在……”
“我說過了,今後不許任何人再提起她,提起有關,飛機的事!”斯文男子的臉在樹影憧憧中顯得格外陰森和冷酷……
二貓不甘心,“可是……您可以讓指……讓兄弟們逃了……不用跟著飛機一起送命……”
“嗤……”斯文男子輕輕一個嗤鼻,掃過二貓的目光清冷駭人,“你是真傻,還是對裏麵的那個人起了心思?”
二貓目光一凜,鼻尖上頓時冒出一層細汗,低下頭,“不敢。”
斯文男子微勾唇角,語氣涼薄地說:“你用腦子好好想想,如果沒有我們的人在飛機上,那同盟軍和隨後過來的中國特種部隊會輕易上鉤嗎?”
那就是放棄了。
不管那些人想不想活下去,也不管裏麵有沒有他昔日恩愛寵溺的枕邊人,他絕情、傲慢、刻薄、自私,唯獨對自己好得不得了,好到想毀滅全世界,隻留他一個人絕世孤獨……
沒錯,這個殘忍到極點,也冷靜到極點的斯文男子,正是剛剛彈指間灰飛煙滅,卻依舊笑如春風般鎮定自若的粟幕蓮。
他連殺了兩個連察萊的心腹保鏢。
其中一個,他見過不止一次,看得出來,連察萊對這個年輕彪悍的保鏢很是器重和關愛,他們主仆二人,對他的戒備心都很重,尤其是這個年輕人,每次看他時,目光都和別人不大一樣,脊背挺得很直,抗拒厭惡的肢體語言非常明顯。
年輕人剛才死得很慘。
他的刀片卡在年輕人的喉管和動脈之間,死死地卡住,怎麼拔都拔不出來。他的左胸被二貓擊中了,血噴了他一臉,又黏又燙,感覺像是回到小時候看鄰居殺豬時,血從豬肚子裏噴出來濺他一身的情景。
年輕保鏢的傷他查看過了,沒救的,除非華佗在世,或是穿梭時空什麼的幻想,才可能讓他起死回生吧。
殺了人,他們立刻離開現場,朝箜卡和清河的邊境線全速前進。
他不確定連察萊什麼時候能接到保鏢的死訊,知道了,也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飛機上的人質上麵,不會分神來追捕他的。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快跑!
跑得越快越好,回到清河,回到屬於他的王朝,一切都會像幾小時後初升的太陽一樣,紅通通的充滿了新鮮的希望……
“有動靜!”就在這時,素來聽力過人的二貓警覺地低喝一聲,提醒所有的人注意危險。
所有的人,包括粟幕蓮在內,都齊刷刷地趴進草窩。
“我不怕……不怕……我來找哥哥……來找阿奈……我還有花花保護我……”黑黝黝的林子裏傳來一個小女孩顫抖懼怕的童聲……
“汪汪……汪……”居然還有狗叫。
近了,更近了……
一抹嬌小柔弱的身影帶著一隻步履蹣跚的狗出現在粟幕蓮等人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