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劫持的人質受不住煎熬奮起反抗,而是恐怖分子內部的人起了衝突。
衝突的結果就擺在機艙內,那些人質的麵前。
兩具毫無生命體征的冰冷屍體,一個被爆頭,一個被擊中心髒,血淋淋地橫屍機艙,空氣中飄散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幾個胃淺的人質,抱著塑料袋,兀自還在痛苦地嘔吐……
操作間。
馬月嬌麵無表情地靠在操作台邊緣,瞪著對麵臉上,身上都有傷的三個男人。
她的心腹胡勇,拿著微衝指著他們的頭,神情冷酷。
“你們確定要鬧下去,是嗎?”馬月嬌的聲音聽起來依舊那麼懾人……
三個男人同時搖頭,“不敢了,指揮,我們再也不敢了。”
當然不敢了。
如果不是她及時射殺兩個鬧得最凶的下屬,恐怕這會兒飛機就要被他們拆掉,逃跑了……
怕死的家夥!
馬月嬌的眼裏浮現出濃重的不屑和鄙視的意味,她站起身,走近那三個男人中的一個。
拉起男人的手,不顧對方錯愕的眼神,徑自把男人的手按向她的腰際……
“怕嗎?”
在下屬就要崩潰哭出來之前,馬月嬌吐出一句問詢,然後把男人用力推開……
她背過身,不去看那幾個懦弱成渣的下屬,否則,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會不會像剛才一樣再次失控……
她現在是在孤軍奮戰,一個被拋棄的可憐的棄婦,境遇不堪到了極點,可她卻不想在任何人麵前露出她的軟弱……
粟幕蓮。
當她再一次把這三個字一筆一劃的刻在心上的時候,她的內心升騰起一種複雜難言的感覺……
傷心嗎?
有點兒。
但它並不是最主要的,比起傷心和憤懣感受要更加深刻清晰的,是一種叫做惘然失落的情緒……
接近於心死,卻又多了一絲不甘和不願……
她認識粟幕蓮很久了,從少女時期的懵懂無知到如今獨當一麵的殺伐決斷,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愛著那個心思捉摸不定的男人……
是的。
他的心思,她永遠也猜不透,摸不著……
雖然夜夜共眠,親密無間,可是她始終被他排斥在心門之外。他對她不可謂不好,照顧有加,溫柔嗬護,給她金錢,給她權勢,甚至,連婚姻的承諾也一並給了她……
看似完美的愛情,實則經不起推敲。因為他另有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喜與憂,愛與痛,隻有他自己能夠分享,容不得她半點覬覦和試探。
事實上,她很早便知道粟幕蓮之於她,隻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他需要她,需要她們馬家在清河的地位以此而鞏固壯大組織的實力,所以,他一直都說,不僅對她說,也對身邊所有的人講,她,馬月嬌,才是他最看重的女人。
現在,她懂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和姓氏,可能她早就被他棄如敝履了,她對他的的重要性可能僅僅隻有互相牽扯的利益關係,一旦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那自己,就成了沒有用的廢物,終究要被他舍棄……
正如他的甜言蜜語,包括娶她的承諾,也不過是他的心機,是他蠱惑人心的手段罷了。他一麵引誘她心甘情願赴死不悔,一麵又悄悄為他找好了退路。
反正,在他的計劃裏,無論成功與否,她都是被棄掉的那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