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就聽到樓下有人喊:“道友,道友你在嗎?”
“我了個擦,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同屋的三胖猛的坐起來,把枕頭丟到窗台上。
我揉了揉眼睛,又伸了個懶腰:“三胖,起床氣挺足啊。”
三胖名叫金佳楠,因為是和我同一批留校的同學,平時我倆關係還不錯。總的來說雖然他的脾氣有些衝,但貴在仗義,所以朋友挺多,跟我也挺合得來的。隻不過一個心寬體胖三大五粗還脾氣衝的胖子卻不知抽了什麼瘋,打扮上愣是走了所謂的文藝風,研究生時期起便留了個四六分的漢奸頭。
後來朝鮮有個金三胖火了,我們係的金三胖也就跟著火了。
三胖把床上的另一隻枕頭丟到我床上。
“叫了快半小時了,**啊叫,這才四點半,四點半啊!哥昨晚實驗做到淩晨兩點,剛睡下又被吵醒了,不成……”
三胖穿著個大褲衩一咕嚕從床上蹦下來跑到窗邊,朝底下喊道:“道友,道你妹啊,招魂也不是這個招法啊,你要超度去寺廟找和尚去,你道友不在家,沒法超度你。”
底下的人也喊:“誒,同誌,我是真的找我道友有事,當時我就是把他送到這裏的,車還在呢,他怎麼就不在了呢?”
道友?同誌?這個年代還有這麼複古的稱呼?反正我也清醒了,抱著看戲的態度走到窗戶邊往下看去,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站在路燈底下,看那衣服還有些眼熟,無奈我近視有些深,而淩晨四點半的天還是灰蒙蒙的,路燈也不怎麼亮,眯著眼使勁的往下看去,還沒看清是誰,突然聽到樓下的人驚喜的聲音:“道友,你果然在這裏啊,我是送你回來的那個道士啊。”
我嘴角一抽,立馬身子一轉,躲到了窗簾後麵。
我還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呢,真是冤家路窄。
三胖看到我這樣子倒是停止了與對方的‘友好交流’轉身來看我:“你這反應不太對啊,你欠人家錢了?還有,道友,你什麼時候入的道?”
看著三八胖猥瑣的笑容我心裏暗道不好:看來我的一世英名這下是栽在這小道士的手裏了,回學校以後我的新外號一定會紅遍新老校區的。
但眼下不是糾結這事的時候,我悄悄的向三胖擺手暗示他說我不在,一邊悄悄的往屋外挪去,被他看到我在這件屋子裏,我就換間屋子,去小王那,就算他真的找來,屋子裏也沒有我,三胖還是比較夠義氣的,到時候肯定會跟他說看錯了。
結果我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我碰的一聲又把門給關了回去。
這不怪我,完全是條件反射。
三胖被我關門的聲音下了一跳,終於舍得離開窗戶了,一邊朝我走來,一邊喃喃自語道:“奇怪……”看了看呆在門邊的我“你不是要開溜嗎?門壞了?”說著擰開了門。然後又碰的一聲關上了。
“我剛才好像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你剛才看到門口的‘東西’了嗎?”三胖看著我問道。見我沒什麼反應,三胖倒退兩步坐到地上,用手在腦袋上抓了抓,把自己那標準四六分的漢奸頭,抓成了莫西幹頭。“我……我好像見鬼了。”
我歎了一口氣,打開門。
不能怪三胖,一開始連我都被嚇了一跳,一周沒見,小道士好像比原來更瘦了,本來就皮膚白,也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的臉上似乎比原來更加慘白,眼下一片濃鬱的青色,嘴唇也發紫,鼻子上掛下兩行血跡,應該是剛才被門板磕的,順著他的人中一路流進他咧著的嘴裏,讓他的牙上滿是紅色,如果忽視他鼻子下的那兩道痕跡,到真有些像是剛吸完血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