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走了你怎麼辦?(1 / 2)

天很快黑下來,敬忠開始發現自己承擔了一樁不太好的差使。小桃紅說,一個女人家家的在這漫天野地裏洗澡,心裏不踏實。她要敬忠看護著點,那意思就是說不要把她挪離了敬忠的視線之外。這可怎麼得了,一個年輕的女人,要在眼底顯露她的胴體,自己能否把持得住呢?敬忠有了一絲不安,隻是小桃紅說得在情在理,不由他不得在很遠但又看得見她的地方站下,遠遠地觀瞧。夜色下,她除去衣衫,一片白色的光亮慢慢潛入水中,像一條遊魚來回遊弋在敬忠心頭。一種原始的衝動迅速在他體內生成、膨脹,使得他腳步不自覺的向那條小河挪移,挪移。他終於站在了小河的邊沿,象欣賞一幅畫那樣出神、專注。那條遊魚對於他的到來並不驚慌,在水中灑出一串又一串的水花來,讓他的心裏更加的濕熱。不覺間,他的雙手伸了出去,滿是熱情的伸了出去。似乎是看到了對自己的召喚,魚兒緩緩的遊向他,像是一個站立不穩,就跌入她的懷抱。

那美麗的綻放,讓她去努力迎合男人的澎湃,一次又一次的去向那浪巔峰高之處。“我要隨了你,不管以後怎樣,生生死死的追隨你。我知道我不配,可我的追隨是幹淨的。”說著這話,小桃紅心頭又掠過一絲黯淡,想起那一些在自己身上曾有過起伏的男人來。

“你配的,你配得的。”,敬忠說。女人的依附讓他的心裏真實而壯大起來。有了女人的填充,內心一下子不再虛空。有了女人的追隨,讓他要時時強大了自己,好給他以歸附和依靠。他現在能給女人的就是遂了她對自己的追隨,此外他再也拿不出什麼來。“這,這裏就是我們的洞房了。”敬忠話聲裏滿是歉意。女人“嗯、嗯”著使勁點頭,她意下世上最美好的洞房也無非如此。

後來的日子怎樣了呢?後來,小桃紅就不再叫小桃紅了。她改換了名字,喚作張隨君。那是她追隨了敬忠的姓氏“張”,隨君也就意為作追隨敬忠。

敬忠輾轉流徙,到過好多地方,走過久長的路,漂流了太多的時日。張隨君一直跟在他的身旁。日本人打進中國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帶著他的女人北上,參加了抗聯。在那裏他真正接觸到了共產黨,也開始把自己要為楊縣長一個人盡忠義的觀念轉變,轉變到為更廣大的人民盡忠義的道路上來。他們在莽莽林海、冰天雪地裏,堅持著,堅持著,一直堅持到日本人從中國國土離開。日本人走了,共產黨和國民黨又反目成仇起來。黨

再後來呢?再後來,張敬忠和張隨君都加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張隨君成了解放軍宣講團中的一員。張敬忠則成了解放軍中一名出色的營長,帶領他的隊伍打過許多惡仗、硬仗和勝仗。

好像在那次攸關生死的惡戰之前,敬忠忽然說起要回家看看的話。她本能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好端端的,戰事正緊,怎麼能有了這樣的念頭呢?除非,除非……她不敢再想下去,就出言把敬忠嗔怪了幾句。戰鬥打響後,她也就莫名的起了一種別樣的擔心。雖然戰爭難免傷亡,軍人把生死看得很淡。但她以往總能在敬忠福大命大的自我安慰裏盼得到他回來身邊。這一次敬忠說下要回家的話,讓她隱隱有了一種不安。她像是聽人說起過:長久漂遊在外的人,忽然生出回家的念想,那簡直就是一個不祥之兆,注定他的一生也許就會在此畫上了句號。

那場戰役打得非常艱巨,每天都會有許多傷病員,被從前線送往後方的醫院治療。她當時被分配到一個戰地醫院,幫忙救治傷員。每一時每一刻,她都在那些傷病員中間搜尋,看裏麵有沒有敬忠。如果裏麵能有他,即便是缺個胳臂少個腿,也應該算作是幸運的事哦,畢竟是把命保住了。每一次,她都認真地詢問那些退下來的傷員,看他們有沒有敬忠他們那支隊伍的消息。終於問到了一名傷員,正是敬忠所屬部隊裏的。他說戰鬥非常慘烈,他們部隊裏拚光了好幾個團,戰事還在繼續。張隨君又碰到了更多這個部隊裏的傷殘者,他們幾乎是被成批成批的被送到醫院裏來。隻是中間始終不見敬忠,她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她覺得敬忠哪怕是成了傷員,也好過在前線生死未卜,讓人心揪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