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
蘇向陽和於初曉回到家中,洗漱完畢,開著燈,躺在被窩中聊天,無意間,於初曉發現蘇向陽脖子上有絲絲血跡,驚訝道:“你脖子怎麼有傷啊!”
蘇向陽一摸,不確定的說:“可能刀劃過去弄得吧?”
於初曉微微探頭,鼻尖觸碰到了蘇向陽的肌膚,輕輕地磨搓著。隔著皮膚可以感覺到,血管裏的血液散發著難以抗拒的香氣,一如將要接吻的少女一般吻上了他的頸項,甜美的生命之水在喉嚨裏戛然作響,這種莫名的快感還是第一次。
蘇向陽心髒像充了電的發動機般‘卟通卟通’地急劇跳動著,血液如出閘的猛虎一樣集中到脖子處,洶湧而出。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斷的瑟瑟抖動。
蘇向陽掙紮著翻身一滾,坐到了地上,並使盡全部能使出來的力氣用雙手撐著身體向後移動。最後,他退到了牆角,全身抖得更厲害,感覺無法呼喊,無法尖叫。於初曉走到了他跟前,低頭冷冷的看著他,雙眼中是攝人心魄的瞳孔,是那樣陌生。
於初曉再也忍受不住了,彎下腰來,雙手搭在蘇向陽肩上,然後頭離他越來越近。她一把抱過他的脖子,狠狠咬下一塊肉,蘇向陽被嚇傻了。
豁然,靈魂出竅,於初夏刹那驚醒,許美伊和劉解憂緊緊的拽著自己,一臉的不解,齊聲問道:“你怎麼了?”
於初夏劇烈的喘息著,也是臉色發白,驚駭莫名,答道:“我也不知道,剛聞到血,忍不住就想咬。”轉頭看著蘇向陽脖子的慘狀,哭了出來,道:“我真的不知道,嗚嗚!”
許美伊抱著於初夏安慰,看著劉解憂兩眼放光,抽動著鼻子,提醒道:“喂喂喂!”劉解憂抬頭望房頂,收斂的走到一旁,悄悄舔了舔嘴唇。
蘇向陽渾身酸軟,一手捂著脖子,謹慎的推了推暈過去的於初曉,慢慢挪出身子,逃出臥室。找道紗布,胡亂的在自己脖子上纏了幾圈,
死命的拍著蘇向月房間的門,沒人應,蘇向陽一擰門把手,門開了,蘇向月沒在家,又去拍楊慧玲的門,也沒人。
清風拂過,蘇向陽似有所覺,餘光看到李大爺家的黑貓,趴在院牆上,凝視著自己,恬靜的黑,一點一點的被吸引而去,有如掉入無盡黑暗中。淩厲的甩尾,消失在夜色之中,隻留下那一抹幽藍的目光,久久不散。
蘇向陽打了個寒戰,又回了屋,找到藥,扯掉紗布,給自己上藥,再次纏好,跟做賊似得探頭,往自己屋瞧了瞧,於初曉還斜貼著牆,躡手躡腳的過去碰了碰,沒動靜。
過了好一會,蘇向陽歪著腦袋抱起於初曉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去了妹妹屋,插好門,又放了個凳子頂上,往床上一躺。四周靜悄悄的,心還突突的跳動著,額頭沁出了冷汗,黑暗中,蘇向陽就像被猛獸盯上了一樣。
三東子也有這種感覺,鄭爽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嚇得他渾身顫栗,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臉上現出怯弱討饒的神情,一頭急急地,搖著下垂的尾巴時的狗的表情。
滿屋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來臨,三東子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抬頭哀聲道:“老大!”人的一哭、一笑、一瞪眼、一皺眉、一撇嘴、一搖手等神態和動作,都能反映出人物當時的心情,三東子極力捕捉著鄭爽的一舉一動,他不想死,也想逃跑,他在尋找著機會。
機會還沒找到,鄭爽往沙發上一坐,身子深陷,煙在那纖細文弱的指間燃燒,是那麼的悠然,那麼的神秘,那麼的淡定,那麼的從容。甚至有點深遂,有點慵懶,淺淺吸一口,卻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煙霧嫋嫋上升,又漸漸淡薄,最終充滿了整個房間,鄭爽的臉便在煙霧中忽隱忽現。
三東子腿麻了,也等來了機會,鄭爽縹緲的聲音飄過來:“去收拾下!”
三東子就像得了聖旨,進入臥室,用床單把女人一包,扛著出了門,在車的後備箱放好,又回來打掃幹淨,獻媚似得問道:“老大還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