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1 / 3)

丞相府門前,大批人馬準備就緒,除去專門為華辰國進獻的禮物外,有三輛馬車是專門為丞相夫人的日常起居服務,“出門在外,一切從簡”的定律貌似並沒有影響丞相大人的選擇,在丞相府中如何,行走路上便如何。若不是規定了使臣隨行人數,想必連經常服侍清挽的那班人馬也會原封不動的搬來。

“有將近十多天的時間得呆在車上,夫人將就一些,路上驛站我已提前吩咐人前去打點,但還是不比在丞相府,清挽若有什麼不適地方,一定要讓我瞧瞧……”

清挽笑,望著身旁突然有些話多的男子,止住了他的話:“昳華,你還在我身邊。”

顧南城頓住,複又跟著笑起來,說道:“也是。”便不再提醒,擁著她出了丞相府大門。華辰來使立在馬車旁邊,一身尊貴的絳紫色,襯著人玉樹臨風,妖冶的丹鳳眼微微上翹,有一種清挽無法細說的風情,這個人似邪似正,搖著一把血玉做的玉扇妖嬈的望著她。

清挽心中微微不適。講不出來為什麼,隻是直覺告訴她有危險。但人家畢竟為華辰來使,亦不好當麵表現,清挽微微一笑,轉過目光落到別處。

紫衣男子拱手作揖,施禮道:“得丞相大人親自回使,華辰萬分有幸。”

“司徒大人言重了。”顧南城回禮,微微點頭。

他雙臂一抬,將清挽抱上車去,簾子拉好後,回身語道:“一路上勞煩司徒大人了。”

“客氣。”司徒瑾笑,風情萬種,“傳聞白爻南相寵妻如命,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聽出語氣中的諷刺,顧南城亦不惱,微微笑道:“我今生隻有這一位妻子,她伴我,知我,同我共度一生,我為何不寵?”

司徒瑾一愣,眼中輕浮之色掩去,敬重拜了拜,說道:“剛才失禮,望南相海涵。”

華辰是一個崇尚一心一意的國家,在四國之中,隻有華辰實行的一夫一妻製,國家法律更是嚴苛規定,男不二婚,女不二嫁,若是有違,淩遲處死。所以華辰人在擇偶之時格外慎重,若要成親,定是懷有一生一世的想法。他們瞧不起其他三國中三妻四妾的男子,女子都不願外嫁,所以華辰的血統,算是四國中最純正的一國。

“司徒大人不必如此。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上路吧。”

於是長長的隊伍,慢慢啟程。

無人看到長街酒樓之上,一藍衣男子望著隊伍漸漸出了城門,直到再也看不到一點兒影子,直到夕陽下落,亦不曾挪動半分。

“主子,再不走就晚了。”

“主子……”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轆轆馬車行。

清挽這十六年來,除了呆在京城將軍府,便是女扮男裝一年兩次去淮州,更遠一點兒的地方,她從未曾想過,亦不敢想。而如今,不僅去了更遠一點兒的地方,還出了國界。一路上的風土人情,讓她大開眼界,比在書本上看到的生趣得多。在清挽的堅持下,昳華許了她穿男裝,每到一個城池,清挽都會便裝出行,瀏覽當地的風景名勝,昳華自是陪著她一塊兒,兩人一路上遊山玩水,原本十天的行程,生生的變成半個月。司徒瑾亦不催,偶爾會同他們一起,充當半個解說人,之所以是半個,是因為昳華知道的實在太多,有些連身為華辰國子民的自己都不知道,而他信手拈來,講得又有趣又新奇。半個月相處下來,司徒瑾心中感歎,此人為友,華辰之幸;此人為敵,華辰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