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兒嚶嚀一聲,悠悠轉醒,景亦下意識的鬆了手,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名瀾的心裏並沒有他。

司馬名瀾睜開眼,看到麵前的景亦,有些迷糊問道:“你怎麼樣?”

“朕沒事,倒是你,中了毒!”景亦忙說道。

“我沒事,先服了藥!”司馬名瀾逐漸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

景亦顯然也發現了,他忙下了床榻,說道:“都下午了,朕去給你傳膳!”說罷,逃也一般的走了。

出了殿門,便看到立於殿外的子軒,他負起手,挺直腰說道:“用膳了嗎?”

“回父皇,還沒用!”子軒被他突然的一句問得一頭霧水,隻得照實答道。

“那進去陪名瀾一起用罷!”景亦冷聲說道。不錯,他就是怕名瀾會亂想,才叫子軒進去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子軒生怕父皇不準他看名瀾,這一句,正是說到他心裏了!

司馬名瀾還未來及細想究竟是哪裏不對,便見子軒推門而入。

“子軒今天又逃課?”司馬名瀾笑問。

“今日是武學紮馬步,這個簡單,不上也罷!”子軒一臉得意說道。

司馬名瀾看著他微笑道:“古人雲,夫事未有不生於微而成於著。也就是說沒有一件事情不是產生於微小而逐漸發展壯大的,馬步雖簡單,卻是練武時最重要的基本功,不可小視,若底子不紮實,將來談何練成至高的武功?”

子軒隻覺得她這一番話說的雖雲淡風清,他聽起來卻是語重心長,當下臉不禁微紅起來。

景亦宣了膳剛進門,便聽到這一番訓誡之語,他頓時立住了腳步,站在內殿門前,不肯再往前邁一步。

手端銀盤的宮人流水一般的入了內殿,將皇帝規格的膳食擺在長桌上。子軒也沒客氣,坐在名瀾的旁邊,站了這麼半天,他真是餓了,當下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而司馬名瀾,左手笨拙的執起筷,挾起一棵青菜,還未送到嘴邊便掉了下來。

“我幫你!”子軒說著便要幫她布菜。

“不用!”司馬名瀾很果斷的拒絕了。

“為何?”子軒不解問道,他明明是一片好心。

“我不想一輩子連吃飯這等小事兒都要靠別人!”她的傷勢如何,她自己十分清楚,雖然眼下並未下絕對的定論,她必需在心裏做最壞的打算。

子軒這才明白她的用意,伸出的筷子又縮了回來。門外的景亦聽了卻是心中無比酸澀,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右手希望不大。

子軒看著名瀾一次次將菜挾過來,又一次次掉下去,她沒有心急,也沒有氣餒,而是重複的做著這些動作,當菜終於吃到嘴裏的時候,她也僅是微微一笑。這一刻,子軒已經把名瀾與他的父皇放到了一個高度上,從心底上,他真的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