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此時也沒了吃飯的心情,當下便站了起來。
門外的景亦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負手向外走去,嘴中不知自語著什麼。
小福子側耳細聽,隻聽得皇上不斷重複的是:“帝王大業……”
天,這可不是自己一個太監能聽的,他忙將自己的耳朵收了回來。
子軒神色凝重的離開了,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此刻正困擾著他,雖然他知道想得到名瀾的同意,必須要認同她的這個觀點,不是他不想,隻是這個觀點顛覆了這個朝代固有的觀念,也會使得他從前的看法產生根本的變化!
司馬名瀾收起一臉的嚴肅,神色變得與往常無異,仿佛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用左手執起筷子,挾起菜笨拙的吃了起來。
這一晚,福安殿外殿的夜明珠一夜未掩,皇帝並未批閱奏折,而是在外殿呆坐了一夜。他的內心裏波濤翻滾,那“帝王大業”四個字不斷的出現在他腦中。他知道,這個女人不能放走了,然而,如何要她留下,有什麼辦法才能留住她那渴望飛走的心?
小福子守在外殿門前,倚著門框打著瞌睡,皇上沒睡,他也不能睡……
黎明前的黑暗,殿外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司馬名瀾睡醒一覺才發現皇上並未就寢,而看到外殿的夜明珠仍發著耀眼的白光,她坐起身來,下了床榻。這些時日皇上與她一直同床共枕,隻是皇上一直沒有做過什麼逾越的事,恪守規矩,她也逐漸放下了警惕之心。
出了內殿,看到景亦正倚在榻上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上,馬上該早朝了,您還是歇會兒吧,您的身子不能勞累!”司馬名瀾輕聲道,生怕驚了皇帝。
景亦並未回頭,而是低聲問:“名瀾,朕的毒還有多長時間能解?”
原來是擔心這個,她馬上說道:“如若順利的話,不到一月便能完全解掉。”
“嗯!”景亦應了一聲,站起身,向內殿走去。
司馬名瀾看了看他身上單薄的衣服,不由皺了下眉,卻什麼都沒說。
“你還在養傷期間,再睡會兒罷!”景亦淡然開口說道。
“好!”她應了聲,上了龍床內側,卻並未躺下,見景亦在外側躺了下來,她拽起稍厚的錦被,蓋在了他的身上。
“夜寒,注意保暖!”她輕聲道。景亦中了毒,本來體溫就偏低,如若凍著了,隻會讓毒變得更重。
他並未做聲,一股熱流溫暖了他早已凍麻的身子,她低柔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體貼一般。那股熱流,直接湧進了心中,頭一次,他覺得這宮中太過孤寂,想要有個人陪在他身邊。這個念頭一出,竟再也壓不下去。
他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