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一家客棧內,一名青衫公子頗為憂鬱的看著窗外穿梭的禦林軍,這位公子便是司馬名瀾易容後的模樣。景亦猜的不錯,她的確是想趁此機會離開皇宮,箭傷不是問題,唯一麻煩的便是這傷在左肩之上,致使她僅能動的左臂如今也不靈活起來。現在的情形對她十分不利,全天下的人都在找她,即使她易了容,那也不是全然保險的。誰知道會不會有易容高手識破她?還有……子軒,他真的病危險了嗎?古代的醫學水平她很清楚,也許一個感冒就能要人的命,更何況子軒那小子又是個死心眼,她是真的擔心他的安危,這一點她並不否認!

非常麻煩的事情便是,不光皇帝找她,還有幾撥人在追殺她,雖然皇榜上並未說明她右臂殘疾之事,但那些人隻要發現右臂殘疾之人,不論男女,一個都不放過。顯然,他們是宮裏派出的人,不難猜,大抵是景亦的女人們,為了爭寵亦或是為了皇子爭皇位,隻要她出了皇都,便十分危險,右臂之事,如何掩飾都很難騙過那些殺手的眼。

十分為難呢,這條路真的行不通?

西霞殿的涼亭內,子軒不畏春寒,神色肅穆的盯著遠方,瘦削的臉上帶著幾分哀傷,他被父皇禁足了,不再允許他出宮去尋太傅。父皇說,若是想要太傅安然無恙的回來,就老實的在這西霞殿裏呆著。起先,他不解,直到他聽說父皇張貼的皇榜,才有幾分明白。難道太傅是自己想要離開的?他不確定,他知道太傅想走的迫切心情,他不敢阻攔,但是,他要看到太傅好好的,他方能放心。

就在子軒暗自著急之際,司馬名瀾如皇帝之願悄然回了宮。她的確低估了皇帝,他將自己逼得無路可走,竟然隻有回宮一條路。

當她進了福安殿,正詫異為何如此順利之際,推開門,赫然看到畢幽帝坐在她的小屋中悠然飲著茶,見到她絲毫不驚訝,仿佛早已知道她要回來一般。

“舍得回來了?”畢幽帝撇她一眼不鹹不淡的問道。

“子軒如何了?”司馬名瀾先問出心底的擔憂。

景亦聽聞此言,目光瞬間變得犀利起來,他驀地站起身,幾步跨到她麵前,冷聲問道:“你是因為子軒回來的?”

冰寒的目光盯得她心底打了個冷戰,景亦不會是在吃自己兒子的醋吧?

“我……”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肩上的傷好了麼?”景亦很奇怪的沒有追問下去。

“無礙!”她鬆了口氣。

景亦嘴邊浮起一抹怪異的笑,大手毫無征兆的按在她左肩上,司馬名瀾不由痛呼出聲。景亦臉色一變,一把撕開她的領口,猙獰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叫無礙?”寂靜的房內暴起皇帝的怒吼聲。

司馬名瀾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聰明的沒有開口。心中卻暗罵,若不是他派那麼多人尋她,她也不至於不敢去藥鋪,而是跑到山上去摘草藥,這不能怪她,想自由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又涼又痛的感覺讓她回過神來,原來是景亦不知從何處掏出來的藥,正小心翼翼的塗在她的箭傷之上。光是這藥香之味,便能辯出此藥的珍貴,皇宮裏的好東西……可真多!

上完藥,隻見景亦脫下自己的龍袍,竟然……竟然披在了她的身上。司馬名瀾瞪大眼,張口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瀾兒,你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麼?”嘶啞沉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被景亦輕輕擁在懷中。

一股充滿霸氣的男人味道侵入鼻中,心中湧起怪異的感覺,很複雜,讓她分不清是什麼。

司馬名瀾難得的乖巧與順從令景亦十分開心,她隻覺腳下一空,回過神來,卻是被是景亦一把抱起,出了小屋。

“皇上……”她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