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有路猜想玉兒就會這麼回答自己,但是這一次意外的有路並沒有反駁玉兒,反而是對玉兒問:“那麼不知我是如何不了解的?”
玉兒略帶出神的雙眼,仿佛看穿了一切虛空般,緩緩說:“在你們的眼裏,天隱客是個冷漠無情的人,一旦出手就絕不會留下任何活口,但你們卻又知道天隱客的冷漠無情實則是隱藏了他真正的性情,實際上天隱客是個極重情義的人,並非如表麵上所看到的那般冷漠無情,對任何人都如視無物,隻要兄弟間有什麼事情要處理的話,就算能力不足他往往都會是衝在最前的一個,二話不說將所有問題都往自己身上扛,自己一個人獨自去承受……”
“沒錯,這跟我說的並沒有兩樣,就因為天隱客這樣,在他身邊的一班兄弟才會義無反顧的跟隨著他,即便大家都沒有將兄弟二字說出口,可在心裏早已經認定了。”對於有路來說,他不會像天隱客那般不怕死,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敢往自己的身上攬,但有路卻是一個認定了某些東西就會認死理的人,因此他甘願成為天隱客的配角,甚至當天隱客的影子、傀儡,替天隱客發號施令,承受一切的罵名。
畢竟,總有一些事情需要一個人出來背負的,送死的事情不符合有路的個性,所以就選擇了背黑鍋之類的事情來做,但似乎天隱客也沒有給有路這個機會。
因此,有路隻能站在天隱客的身後,支持著他。
不單是有路,還有應承天、影歸真等一班人都站在天隱客的背後,支持著一個毫無怨言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人。
玉兒輕輕一笑:“正因為如此,你們根本不了解天隱客心裏到底承受著多大的壓力,他背負的包袱到底有多重。”
有路眉頭一皺,卻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玉兒即將說出,自己不了解天隱客的那一麵。
“天隱客並不是願意包攬一切風險的人,但是有很多時候他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如果他不去背負的話,那麼將要去背負的人就會是自己的兄弟,與其讓自己的兄弟去,還不如自己去,這就是他的想法,即便是送死,天隱客也可以為了兄弟二字義無反顧,甘願……甘願就這麼去送死……”玉兒說著雙眼的眼眶內竟充滿了淚水。
確實,天隱客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西涼的時候,他可以留下來為兄弟殿後,一個麵對著強大敵人、沒有任何支援的殿後,在那一刻誰都清楚,這是送死的差事,但天隱客卻能力壓眾人,將這一份送死的差事攬到自己身上來。
在西涼諸人以外的人眼裏,這或許是送死的事,隻有笨蛋才會這麼做的事情,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被兄弟遺棄留下等死的事情。
可,對於天隱客來說,這……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他可以不必看到任何一個兄弟犧牲,因為隻需要犧牲自己就可以了,自己的死可以換來兄弟們的性命,這絕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也是無須猶豫的事情……
“明知是死路一條,可是天隱客還這麼做了,其結果如何?”玉兒溢出了眼眶中的淚水,向有路看去。
不明就裏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有路要當負心漢呢。
有路沉著聲音說:“就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會全部出動,尋找天隱客的下落,或許天隱客命不該絕,讓我們找到了複活他的方法……不管這方法再難,我們也會一直做下去。”
“沒錯,有你們這班兄弟,相信天隱客的內心也會很開心,但你們知道不知道,洛陽一戰,你們身受重傷的時候,天隱客的心情會是怎樣的?而你們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什麼?在天隱客的心裏必然是認為這一切都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沒有他的話,你們會受這麼重的傷勢嗎?”玉兒斬釘截鐵向有路質問。
“這……”有路滿臉愕然,內心卻越發不忿:天隱客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玉兒也不理會有路的神情,繼續說:“在洛陽之後,進入北冥幽山叛逆紫水晶的昏迷、伏地魔的危害、北山魔龍的強大,這些事情都無數次衝擊著天隱客的內心,但是他依舊為了你們,硬是壓抑著看似堅強實則不堪一擊的內心,到了跟魔界立下誓約後,在北冥山頂終日無所事事的天隱客,他每天都會在想什麼?他每天都會在懼怕什麼?這些你們又知不知道?你們不知道,你們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為你們隻會盲目過分的去信任天隱客,認為天隱客一定是無所不能的,認定他能創造一次奇跡,必然就能創造出下一次奇跡,可就是因為你們盲目過分的信任,直接將天隱客推到了不可回頭的懸崖邊上,他不可以失敗……他必須要成功……內心所承受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壓在他肩膀上的包袱也越來越重,大得、重得他無法喘息……大得、重得他無時無刻都要緊繃著自己的神經,無法放鬆、不能走錯一步……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