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你的丫鬟,同我說做什麼。”
息微不再多言,轉身的那一刻,卻看見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朝這邊走來。
嚴夫人一見到她,頓時臉色一青。連忙拉著述之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小人兒卻拚命的掙紮,好不容易掙脫了她的手,就一個勁兒朝這邊跑來。
息微轉身就走。
述之見她這個樣子,委屈的不行。奔過來一下子抓住她的衣擺,癟著嘴就要哭,嘴裏喃喃的喊道:“娘……”
“誰是你娘。”
息微淡漠的看著他,將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扳開,絲毫也沒有心軟的意思。
“給你添麻煩了……”她對身後的人這樣說道,卻沒有要將麻煩帶走的意思,整了整衣擺就抬腳離去。
述之看著她的背影,急的哇哇大哭:“娘,述之知道錯了……”
顧息微心一抽,卻沒有停下腳步。
他不再哭喊,轉身跑到嚴少陵的身邊,委屈道:“爹爹,你不是說隻要述之肯認錯,娘就會留下嗎?她為什麼不肯原諒我呢?”
嚴少陵看了看他,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因為你娘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述之真的知道錯了,不該被別人利用,不該將我爹娘的死怪在她的身上。娘親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原諒我……”
“等你長大了,記得對她好,對弟弟妹妹好。這樣,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真的嗎?”小人睜著一雙大眼睛,滿含期冀。
“真的。”嚴少陵向他點頭,喚道,“嚴述之。”
“到!”小人很幹脆的應下。
“你要永遠記著,我是你爹……她是你娘。”似乎找到了一絲安慰,他慘淡而自嘲的笑了笑,長身一動,將一盞昆侖觴盡數倒進了湖中,酒杯空空如也,嚴少陵一滴也沒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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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不是去青北的路呀。”灣灣一直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姑娘,此時此刻正扒開馬車的小簾子,向外麵的人問道。
“傻姑娘,得先去鯉花郡采藥啊,不然我拿什麼救人?天色快晚了,咱們要盡早出城,今夜在路邊找個客棧宿了便是。”息微快馬加鞭,迎風而答。
灣灣‘哦’了一聲,坐了回去,卻依舊不安的扭動著。這種感覺真是太奇怪了,公主說坐馬車有陰影,於是把她塞到馬車裏,自己騎馬去了……也幸好沒有多少人,否則她真的要坐立難安了,有種主次顛倒的詭異感覺。
這條路顧息微已經來來往往走過很多次了,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這次是專為皇室準備的馬車,馬匹也是萬裏挑一的南番馬,所以隻在十日之內便趕到了鯉花郡。
第一件事就是去顧府,卻被告知顧斜陽前些日子出遠門,後腳諸葛婉婉也收拾包袱跟去了。
問出哪個遠門,老周表示他也不知道。
再問府中有沒有現成的虎絳草,老周表示老爺走的時候全都帶走了。
顧息微鬱悶了。
灣灣表示要一起跟去采藥,被她果斷的拒絕了:“南山這種地方,不是你這種婦道人家能去的……不對,不是你這種柔弱女子能去的。”
“可是公主你身懷有孕……”
“哦是嗎?”聽見跟沒聽見一樣,將灣灣安置好,顧息微擼起袖子就上南山了。
南山確實是個險峻的地方,隱隱約約記得自己上次在這裏險些出事,也是為了給宇文皓采藥。這次本來可以讓人幫忙,可是虎絳草的樣子太過普通,不容易辨認,讓人幫忙去采別人也不一定能采對,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耽誤他的病情。
還不如自己親自來。
需要的量不多,一株便可,記得以前在這塊地帶見過很多,顧息微挺著一個大肚子行走在險峻的山路上,左邊就是懸崖峭壁。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眼睛四處搜尋,好幾株香的時間過去了,這才看見了一株虎絳草,頓時欣喜萬分。後轉眼反應過來又悲憤了,你說你身為一棵草,長哪不好,非得長在山壁上。
到處看了看,覺得在其他地方找到的幾率實在太小,她慢慢趴了下來,將身子貼在小道上,仔細的辨認了一番,確認是虎絳草無誤,於是抓穩手邊那塊突出的石頭,伸手去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