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就衝出一大群人來,從對麵的宮殿湧出來,且看他們那樣子,似乎都是朝著她這邊來的,媯嫿霎時驚呆了,忽然就很慌亂很害怕,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幸虧廊道狹小迂回,他們又離得遠,不利於一大幫人擁擠過來,媯嫿才得以輕靈逃脫,跑出了月蓮宮,就拚命地往百花宴會方向跑。
媯嫿越來越確定那些人就是來抓她的了,心裏害怕的同時還為自己的闖禍而自責,怕給齊王帶來麻煩,但她又實在不明白她怎麼就闖禍了,難道她進了不該進的地方?或許那裏是禁地,媯嫿更害怕了,她闖了皇宮的禁地,後果是很嚴重的吧?那麼千萬不能讓人抓住了,否則對她對齊王都不利。這麼想著又拚命逃跑,急得快哭了。
半路忽然撞到了汲墨蘭身上,汲墨蘭扶著她問:“你驚慌什麼。”
媯嫿好不容易見到一位熟人,就像見了救星一樣,立刻就哭了,顫抖著音道:“我闖禍了,有人要抓我,救救我!”
汲墨蘭聞言也一驚,但聽到不遠處有聲響,知道有人來了,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忙把她推到牡丹叢,叫她隱者,然後他假裝站在花中賞花,同時以身子掩住媯嫿。幾名禁衛軍上來,倒也是識得人物的,忙拜道:“汲大公子,請問您可曾見到月蓮仙女從這兒經過,陛下正在尋她。”
月蓮仙女,聽到這次汲墨蘭就驚了,心裏也猜到了事情的七八分,但麵上還是保持沉靜,溫和有禮地道:“月蓮仙女?在下倒是不知道長什麼樣的,但方才卻見到一位白衣簪花的女子從那兒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汲墨蘭胡亂指著一處。
那幾名侍衛立刻拜謝追去了。汲墨蘭也不回身,人仍背立著,冷冷一聲道:“出來!”
媯嫿嚇了一跳,從花叢裏鑽出來,怯怯地看著他。汲墨蘭淡淡地打量她,果然,這姿色,即使當初掩在黑膏下他也看出來了,這樣子,遲早要出事!
媯嫿見他這麼凶,猜想肯定是埋怨她闖禍連累了他的,所以默默地低下頭,咬著下唇,委屈得想哭,但也強忍著不哭出來。
汲墨蘭見她這般,忽然就無話可說了,怕是一時說重了話她就哭得沒完沒了,女人都麻煩!抽了抽嘴角,最終隻得還算和氣地道:“我送你回去。以後不要再以真顏見人了,若不想出事的話。”說著,便率先走去。媯嫿跟上他,忽然問:“為何要幫我?”
汲墨蘭回頭:“怎麼?”
媯嫿立刻就無話可說了,他現在是她的救命恩人呢,怕一說話就又惹毛了他了,到時他不理她了可不好。所以低著頭又不說話。汲墨蘭見此,也不說話,回頭,繼續帶著她離去。
馬車軲轆轆地停靠在驪襄侯府,汲墨蘭跳下馬來,走過來為媯嫿掀起車簾。冷冷地說道:“下來,到府了!”
車內沉靜了一會兒,蒙著麵紗的媯嫿才緩緩步出來,汲墨蘭想要扶她下車,媯嫿卻伸手擋住了,然後就自己跳了下來。
站得遠遠地,兩人定定對視片刻,媯嫿才一福道:“謝汲公子相助,小女子告辭。”說完,便要從側門進府。
汲墨蘭忽然道:“等等……”
媯嫿回頭。汲墨蘭定定看著她,神色無波,俊眸沉靜,就這樣淡淡看著她,可眸光裏似又寫著什麼東西,微微帶著點審視。他道:“你經常幫雲峰去書道台送東西嗎?”
雲峰是媯嵐的字,媯嫿清眸上下掃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問著幹什麼,但還是答:“是,怎麼……”
汲墨蘭似驚了一下,眸光微微閃動,然後又沉靜地問道:“包括一些重要的文稿?”
媯嫿答道:“是,一般重要的文稿大哥都交由我出去送,大哥比較信任我。”
“連一些重要的參賽文稿也不例外嗎?”
“是。”媯嫿定定看著他,不知道他問這幹什麼。
汲墨蘭一愣,定定地看了她幾眼,忽然了悟般淺淺一笑,這一笑眸光清潤,俊朗得春光都失色了。他忽然道:“我明白了。”
媯嫿沒見他笑得很莫名其妙。上上下下掃了他幾眼,也不說話。汲墨蘭忽然愉悅地道,“三小姐進府吧,君雅告辭!”說完做了個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