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傷情。(1 / 3)

場麵冷肅起來,因為楚王的暴戾,鄺將軍喝醉了酒,亦無所畏懼,灼灼地盯著他,等著他的答案,或許他也在考驗楚王的誠意吧。

媯嫿哭得淚流滿麵,仰頭望著他,痛苦地期盼著。許久,楚王忽然垂下眼眸,長睫冷漠,低低一笑,情緒莫名,略眼看著媯嫿,低垂的目光遮住了水亮,變得幽深難測,媯嫿實在看不出他的情緒,楚王卻又移過眼,嘴角一彎,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容。

然後抬眼看向鄺將軍,眉眼妖嬈如煙,慵懶而風輕雲淡地笑著說出了一個答案:“好,不就是個女人嘛,既然鄺將軍喜歡,那本王就送給您。”

慵懶而清淡的語氣,卻說出了最傷情的話,媯嫿終於絕望,淚流滿麵地看著他。

鄺將軍高興了,哈哈大笑道:“好,爽快,王爺果然是能幹大事,值得深交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鄺將軍滿意就好。”楚王亦大笑著,然後又忽然說道,“隻是這女人比較特殊,如果鄺將軍要享用,還是在本王府上的好,送出去,本王怕給鄺將軍惹來麻煩啊。”楚王慵懶地眯眼瞧著他。

鄺將軍亦眯眼,似有些不信,但跟楚王對峙一會兒,他卻退讓了,爽快道:“好,隻要是得到這個女人就好,在哪兒都是一樣,王爺府上,還不是鄺某的家嗎,哈哈哈哈哈!”

楚王望著他,亦笑著。

最後一瞬,楚王走的時候回過頭來看向媯嫿,媯嫿頹然地跪在地上看著他,淚流滿麵,嘴角卻微微揚起,帶著淡淡的冷笑,楚王眸光一滯,有些停頓下來,但是他還是忍住,回過頭,大步離去了,一身紅衣妖嬈,刺痛了某人的雙眼,鄺將軍一直對媯嫿淫笑著。

屋內安靜了,媯嫿坐在梳妝鏡前,一身華麗的衣裳光彩照人,卻是她來楚王府這麼久第一次穿得這麼漂亮的。身後站著幾個侍女,輕輕詢問道:“夫人,可以讓我們為您上妝了嗎?”

媯嫿卻對著朦朧的銅鏡靜靜梳理頭發,玉麵光潔,即使未施胭脂,她已經傾國傾城了。她並未回頭,淡淡地道:“你們都退下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一句話,淡漠,卻也是命令式的語氣,幾個丫鬟不敢違抗,相視幾眼,一福便退下去了。

門緩緩關上,鎖住了風聲,空曠的屋內一室寂靜。媯嫿靜靜地梳理了一下頭發,然後緩緩起身,到牆頭櫃子裏取出一小瓶東西,又複坐回梳妝台。打開所有的胭脂水粉,又打開瓶子,然後往胭脂水粉裏都一一淋上一滴半粘稠的水樣東西。之後,才細細地化妝起來。

梳妝完畢,出來,丫鬟們都驚呆了,愣愣地看著媯嫿,仿佛驚為天人,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嗎?恐怕仙人都不及她姿色啊。

愣了許久,才撲通跪地請安。媯嫿沒有說話,淡漠地自己上了輦,然後讓下人抬去寶樓閣,那裏,鄺將軍正等著她。

媯嫿緩緩走近內殿,長裙曳地,披帛綿長,繁華簇錦,如落了一地的流光。鄺將軍正醉醺醺地坐在床上等著她,眼睛色迷迷地望著她,喃喃道:“美人……美人……”

媯嫿緩緩走過去,纖細的身子迎風若柳。還沒走近,鄺將軍卻已急不可耐地站起來拉了她過去倒到自己懷裏,抱著她,酒氣噴薄,色迷迷地看著她,笑道:“美人……聽說你原是那月蓮仙子……怪不得長得這麼美,可是,今晚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仙子,你注定是我的女人!”說完滿臉胡渣地便吻下去,把媯嫿放倒在床上,急切地吻起來,粗糙的大手也胡亂地撕扯她的衣服,急切地撫摸著她滑膩的肌膚。

媯嫿一動不動地,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睜著眼,淡漠地望著帳頂,仿佛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心,已經死了。

明月送風,撩起漫天的紗帳,這一夜,死寂如夢。

門忽然被推開,微涼持劍冷漠地走進來,一張清麗的臉冷漠如冰窟,仿佛萬年無表情。她走進來,見媯嫿衣衫淩亂地坐在床邊,神情淡漠,亦是一張萬年不變的冰窟臉,半敞開的衣領裏還看見吻痕點點。微涼愣了一下,才記得來意,冷聲道:“你走吧,鄺將軍之前已經被下了迷藥,認不得人的,一會兒會有別的女子進來代替你。”

媯嫿沒有看她,一直垂眼盯著地上,聞聲,淡漠地起身,緩緩地便從她身邊走了出去,衣裙曳地,一地流光。

微涼淡淡看了她幾眼,然後便要隨她出去,可是想想忽然覺得不對勁,便又轉進內殿,走到床邊,見鄺將軍如死豬一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麵色發白,唇色發黑。微涼越看越不對勁,伸手探了一下鄺將軍的鼻息,立刻大驚後退。

然後大步衝出來,抽出長劍,抵在媯嫿的脖子怒聲質問道:“你殺了鄺將軍!鄺將軍死在楚王府上,你讓王爺怎麼辦?”

媯嫿卻緩緩地轉過臉看著她,眸光明澈如水,卻冰冷如夜,忽然,她微微一笑,紅豔的唇,明麗的臉,明明是傾國傾城的絕美的臉,可是微涼看了,卻驚恐地後退,仿佛看到了妖怪。

那一夜,整個楚王府屋無入睡,因為鄺將軍死了,王爺都不得安生了,府裏還有誰敢睡?原本伺候媯嫿的那幾個侍女都被楚王處死了,臨死前她們抱著媯嫿的腿,扯著她的衣角哭著,死死求情,可是媯嫿卻淡漠地坐著,任她們拉扯,不說一句話,最後直到她們被拖下去,她都沒瞧她們一眼,更何況為她們求情了。

鄺將軍死了,楚王很生氣,可是他沒有怪罪媯嫿,微涼冷漠地道:“主子,您唯有把這個女人交代出去才能解脫這件事。”

“閉嘴!”卻被楚王冷生斥責了。楚王轉眼看著呆滯淡漠的媯嫿,清冷的眸光,忽然漸漸轉為寧靜,寧靜得近乎哀涼,傷痛。他忽然走過來,捧起媯嫿的臉,近距離看著她。媯嫿忽然幽幽轉過眼神,靜靜地與他對峙,眸光明澈,淡漠。忽然,她微微一笑,笑得很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