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回來?他剛才不是喚他爺爺了嗎?怎麼又來個爺爺回來?難道……?
夕夕心思一動,道,“要不,你帶我去見你爺爺,我同他說?”說著,就要往內屋中去。
狗蛋忙拉住她,“爺爺……爺爺他……”
“怎麼了?我要跟你爺爺商量一下。”他一臉猶豫頗為可疑,夕夕卻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狗蛋一張小臉忽然拉下來,“爺爺他不在,出門打獵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夕夕暗笑,前兩句倒像真的,隻是這最後一句卻明顯是編的。
夕夕將耳環塞進他手裏,淒淒婉婉道,“我一路長途跋涉,你難道就忍心看我活活餓死?”
“不……不忍心。”謊言拆穿,小家夥的氣勢弱了些,“可你這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個小孩看店不容易,夕夕也不想欺負他,便道,“這樣,你先給我兩個饅頭,一杯熱茶,然後我等到你爺爺回來,好不好?就這麼定了!對了,你這店後麵應該有馬廄吧?我先去把馬車弄進來。”不等他同意,便跑出去,將馬車趕進馬廄,投了兩把幹草。
夕夕帶著吉達在小店周圍轉一圈,見確實無他人,稍稍安了心。以前看黑店故事看多了,潛意識裏就有這樣的疑心病。
她還不太放心,又借口參觀進廚房裏瞧一瞧。
一眼瞧見盤子裏有個清晰五指印的饅頭,她不禁皺了皺眉,但想到不幹不淨吃了沒病這句話,她忍了。
隻見狗蛋又取一隻茶杯盛鍋裏餾饅頭的剩水。
“你不會是想拿那個給我喝吧?”夕夕忍不住冒出一句,將他嚇了一跳。
他一失手將茶杯扔進鍋裏了,水濺起來,潑灑在小手上,“哎呦!”
“你沒事吧?”夕夕忙拉過他的胳膊,用自己的袖口擦幹表麵的水漬,那裏已然是一片紅色,仔細看,手上還有更多的燙傷,浮起一串串血泡。“疼嗎?”夕夕問。
“不疼!”雖然他極力想甩開夕夕的胳膊,但他眼中氤氳的水氣卻很幹脆的出賣了他。
夕夕心頭疼了一下,畢竟是個小孩子,難得有這樣的忍耐力。她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水,用衣角沾濕了,然後擒住他的手,一點一點地將他的雙手擦拭幹淨。
他掙紮了一下。
夕夕也算有幾分力氣,止住了他的小動作,“別動!水雖然涼,但這樣會舒服很多,以後也不會起泡。小孩子不應該勉強自己做這些幹不了的活。”
“狗蛋不是小孩子,已經是大人了!”他還是那樣倔強。
但夕夕卻笑不出來,手擦幹淨後,那些傷痕越發明顯、可怖,“你家有雞蛋嗎?”說話間,她的目光已在這辟成廚房的小小偏間中巡視一周。
“沒……沒有。”狗蛋說話的時候眼睛總瞟著碗櫃。
夕夕笑了笑,從櫃底翻出一隻籃子,裏麵整好十個雞蛋,她取了一隻,“你也忒小氣了些。我還不至於餓到搶你的雞蛋吃。”說著,將雞蛋放進鍋裏煮。
狗蛋小臉漲得通紅,低頭喃喃道,“我不小氣!”將盛饅頭的盤子推到她跟前,“……你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