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這女子那般婀娜的體態好熟悉,不知何處見過,忽聽那門房催道,“裏麵的那位姑娘,衣裳換好沒?”
“就好!就好!”夕夕忙應一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那草紙放回原處,找個背光的地方迅速將中衣脫了,換上那套嶄新的青底白花縐紗衣裙。隨手給頭發挽了個髻,用配送的發帶綁了,便急步走了出去。
黑子已換好,就在門口候著,見夕夕出來,不由一怔。
夕夕奇怪,“你愣著做什麼呢?”
黑子卻嗬嗬地笑起來,拈起著她的廣袖來細細摩挲,嘖嘖歎一聲,“這種蚊帳做的衣服真好看。”
夕夕不覺大囧,吃吃道,“這……這不是蚊帳……”
“你們兩個還磨蹭什麼?該走了。”已走到門外的齊天聰不耐煩地回頭催一句。
“是。”黑子應著,比夕夕搶先一步跟在齊天聰身後。夕夕隻好走在最後。
薛將軍的這個院子並不很大,穿過一個回廊便到了他的正屋,他本人已在堂中等候。
“確實是薛青鬆。”夕夕在齊天聰身後悄聲道。
齊天聰微微點頭,作為回應。
雖早聽說這三人來得奇怪,薛青鬆見到本尊後,不免還是怔了會兒:原先聽說是個年輕的女子遞交的拇指簫,便已奇怪。更奇怪的是,三人一齊進來,年紀最小的那個卻明顯走在正中,是三人中的頭兒。難道是蕭家的小公子出來了?但聽說三人進府時又頗為狼狽,不似那位頑劣公子的作風。
思索間,三人已走近,不及細想,當下將那最小的迎往上座。
見齊天聰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坐在上首,而黑子也依著先前的吩咐,端端正正地立到齊天聰身後,目不斜視。薛青鬆見這位小公子如此氣度,自然不敢怠慢,忙吩咐下人備最好的熱茶。他自己也並不急著坐,雙手抱拳,笑道,“不知這位小公子如何稱呼?”
齊天聰並不急著回答,而是隨手拿起那隻放在茶幾上的拇指簫,在指尖細細把玩,冷不防問他一句,“薛將軍,你可會吹這個?”
薛青鬆麵色微變,隨即笑道,“還不會!”
“可想學?”齊天聰亦笑著問他。
“多樣技藝傍身自然是好。可惜末將隻會舞刀弄劍,對音律卻一無所知。學起來,隻怕會很慢。”薛青鬆笑得越發可親。
“難道將軍是不想學麼?”齊天聰忽而冷麵詰問他。
聽他這麼問,坐在下首的夕夕不覺冷汗涔涔,雖然知道齊天聰是想借此確認他對蕭正宗是否十分忠心,但這麼咄咄逼人地問法就不怕真把他給逼到另一陣營去?!但這薛青鬆的反應也頗奇怪,他既然是要為蕭正宗做事的,此刻又為何不願學簫,反而像是在百般推脫似的。是他發現了齊天聰的身份?還是說他確實對加入蕭正宗的陣營不敢興趣?亦或者他想借機向蕭正宗討要更多的利益?單看他的表情,卻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哪種,這樣的人還真是麻煩,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的。不過若沒有幾分本事,向來他也不會在那位領兵下了台,還穩坐現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