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綢卻似有千般不願,嗔道,“將軍消息如此靈通,倒像是雲綢做了多餘的事般。”
齊天聰輕輕搖頭,笑曰,“此言差矣。沒有雲綢姐姐事先鋪路,朕此行也不會如此順遂。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請薛將軍現在馬上派人去通知征北將軍,好讓他知道,討賊大計,又添一虎翼!”
雙方似乎已經迅速達成了最終合議,而夕夕還在想齊天聰方才所說的那句“姑姑”的含義。
他的姑姑?
難道是指那位長公主齊茹楠麼?素衣、美貌,不正是這位終身未嫁的公主的寫照?
說起來,這雲綢的模樣也算頂好,一身帶暗紋的白色錦衣將她原本略顯孤冷的神情,襯托得出塵脫俗,與那位長公主確有幾分相似之處。
夕夕一直相信: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仆人。想來那位未見其麵的雲章也應當有如此風采才對,齊天聰應當見過吧。所以他才如此篤定地問,雲綢是否和雲章相識。
在宮裏的時候,這位長公主並不常來,夕夕對她的印象也僅僅限於雪後賞梅那次。隻覺諸位皇族對她都甚恭敬,也會操持些國家大事——比如給齊天樂挑選皇後,那可是她親口說的。但照那次的情形看,她應該是和蕭正宗站在一個陣營才對,否則又怎會找別扭,選了他的女兒做皇後呢?
除了那次接觸外,對她便再無記憶。齊天樂駕崩的時候,她也沒來送葬,據說是雲遊去了,未及聯係。本以為她對宮中內外諸事皆已放手,誰想這麼快,她便回來了,而且是為了反對蕭正宗……
這個女人還真有點讓人看不透啊!夕夕暗暗歎息。
忽有個軍校進來,與薛將軍耳語一番。
薛青鬆聽罷,竟笑起來,衝齊天聰施禮道,“現有位自稱剛從皇陵回來的將軍趕來求見於我!諸位可猜猜是誰?”
齊天聰自然不笨,一聽便知是齊昊蒼特意趕來了,當下有要躲開的衝動,但理智讓他決定留下來。
夕夕一時也覺坐如針氈。
出來的時候,她特意在那房間裏留了一封信,怕他擔心,所以並沒告知他三人的去向,隻說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先進城去了。但以他的精明,自然應該猜得出三人去了哪裏,可夕夕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果然,齊昊蒼被引進來,看見堂屋內三人,立即現出一幅十分了然的神情,當下撩袍對齊天聰拜道,“罪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
見他如此,薛青鬆不禁麵紅耳赤,隻得也俯身拜他,“請陛下恕臣無禮冒犯之罪!”
一時間,屋內外呼呼啦啦伏倒了一片。
齊天聰心中萬分謝他,但麵上卻沒摻一點含糊,頗威嚴地道,“眾愛卿平身!”待他們都起身了,又道,“眾卿皆忠心我齊姓皇室,何罪之有?!賜坐!”
夕夕聞言,忙出列,給兩位將軍各搬了把椅子,然後優雅地低頭侍立在齊天聰身側。
齊天聰背脊挺得筆直,目不斜視,道,“軍事之事,朕不懂得,不敢妄加多言,討賊之事皆有賴兩位將軍!明日此時,定當再與諸位共聚奉先殿!”童聲朗徹,雖稍顯稚嫩,但足以振聾發聵、直入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