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梓謠禮貌的笑了笑。
蔣立誌適時道：“樓上還有許多線裝的古籍，要不要去看看？”
梓謠客氣地道了謝：“不用了，我對古籍不感興趣。”不過是同行的人不對，借口罷了。梓謠的三位兄長都是私塾啟蒙，耳濡目染之下，她的古文底子也非常好。
拿了書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蔣立誌幫她叫了一杯咖啡，詢問：“雲姐要是嫌吵，樓上還有雅間。”
雲梓謠笑了一笑：“少帥實在太客氣了，真叫女無地自容。這裏很好，這音樂我很喜歡。”
她難得一次了這麼多話，蔣立誌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還想再什麼，梓謠的目光又挪回到書上去了。蔣立誌無聲地歎了口氣，起身也拿了一本書坐下來看。
若不是有先前那件事，雲梓謠幾乎都要認為他真是個溫文爾雅的人了。她信手翻著書，剛想要端起咖啡，就聽見有人輕聲：“真巧，呈軒怎麼有閑情來這兒看書？”呈軒是蔣立誌的字，剛才蔣督軍介紹他的時候過。
蔣立誌似乎怕吵了她，就站起來到靠近門口的地方話。梓謠聽見他的聲音慢慢遠去：“還我呢？你這個八百年也不會碰書的人不是也來了？”
“還不是因為我表妹……明的馬球你去不去？……”
聲音漸低。雲梓謠將頭轉向窗外，外麵已經是華燈初上，各色靡麗斑斕的霓虹漸次亮起，光影搖曳。梓謠的目光忽然就停留在對麵的麗麗百貨門口。門廊邊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低頭點了一支煙，頭上同色係的禮帽遮住了大半的容顏。
看見這個身影，梓謠的心就控製不住地劇烈跳起來。她不由自主地看了書肆門口一眼，那裏原本著話的蔣立誌和朋友已經不在了。她拿起自己的手包，站起身走了出去。麗麗百貨門前車水馬龍，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直到此時，冷風吹在身上，梓謠才驚覺，自己這麼心急火燎地出來幹什麼？
不過左右已經出來了，她也不打算再回去，自己往惠悅飯店走。閔州的夜，燈紅酒綠，繁華十裏。有黃包車6續從她身側匆匆奔走而過，汽車的喇叭聲和電車的鈴鐺聲混雜在一起。遠處有人唱著嫋娜曼妙的歌，歌聲似煙霞般縹緲在夜空上……
梓謠回到惠悅飯店的時候，席麵已經撤了，按照西式習慣，上了咖啡和甜品。
見隻有她一個人回來，包間裏麵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梓謠也不解釋，見了禮，進來坐下。蔣夫人終於沉不住氣看了雲太太一眼。雲太太回了一個安撫的笑，問梓謠：“怎麼就你一個人？少帥呢？”
梓謠笑了笑：“少帥遇到了朋友，一起商討明的馬球賽……”她到這裏，聲音低了下去，語氣裏就有了一絲委屈。
蔣夫人果然數落：“這個孩子，都這麼大了，還這樣貪玩！回頭伯母幫你教訓他！”
怎麼就變成伯母了？梓謠不知道父母跟蔣督軍談了什麼，不好貿然反對，隻含混：“不用了，沒什麼的，謝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