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謠正在屋裏燒著熨鬥熨衣服,慕君彥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焦糊味,熨鬥已經翻在了地上,突突地冒著蒸汽,而衣服上留下了一片黃斑,梓謠正捂著手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慕君彥連聲問:“怎麼了?是不是燙到了?”
“沒事沒事,隻是不心燙了一下。”梓謠下意識地就想將那隻燙傷的手藏到身後去,被慕君彥一把抓住,頓時感到錐心蝕骨的疼,手指上一溜亮晶晶的燎泡。
慕君彥頓時沉下臉來:“你看看,燙成這樣,還隻是燙了一下!”拉著她的手就走到門邊的臉盆架子旁,將手往放滿冷水的臉盆裏浸。
冰涼的冷水漫過手掌,沁涼的感覺襲來,梓謠頓時覺得好了許多。
慕君彥衝著門口叫:“陳之平!陳之平!去請梁學章過來,讓他帶最好的燙傷藥!”他雖然剛剛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但陳之平卻是一直跟著他的,聽見叫馬上答應著去了。
梓謠微赧:“一點事,哪裏就用得著去請梁醫生了。”
慕君彥寒著臉:“手都燙成這樣了,十指連心不知道嗎?”
梓謠低垂著頭:“是我自己不好,這點兒事都做不好!”
“這些事本來就不該你做,你偏要逞能!翠翠呢?”雖然是責備的語氣,裏麵到底蘊含著疼寵,梓謠便覺得心裏甜絲絲的。
“我打她去街上買些東西。”翠翠原本是個孤兒,在一家點心鋪子裏打雜,前陣子衍川打仗的時候,別人都跑了,東家也不帶她,她無處可去便留在了城裏,後來雲梓宸派人將她找了來,在梓謠跟前伺候。
很快梁學章就過來了,因為慕君彥以前雖有逢場作戲的時候,卻從不讓女孩子近身,而這一次不但隨軍帶著這位雲姐,而且對於外麵的謠言,也很有一種放之任之的態度。莞軍上下都將雲梓謠當成了未來的夫人。而雲梓謠雖出身富貴,又是雲梓宸的妹妹,但是卻沒有一點驕矜的大姐作風,反而是很親切地幫助撫慰傷員,幫著慕君彥出謀劃策,很是讓人敬佩。
梁學章原本就很佩服梓謠,此次聽她手被燙傷了,頓時當成了一等一的大事,不但帶了最好的燙傷藥,而且還準備了上好的消炎藥。
梓謠笑道:“沒有那麼嚴重,塗點燙傷藥就好了。”
梁學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這個燙傷藥是祖傳的秘方,不會留下疤痕的。”
到了晚上,雲梓宸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匆匆趕來,他到的時候,慕君彥和梓謠正在吃飯。慕君彥手裏端著碗,在給梓謠盛湯。神情專注,仿佛除了那一碗湯,他眼裏再也看不見其他東西了。
倒是梓謠先看見雲梓宸進來,站起身招呼道:“哥,還沒吃飯吧?快來一起吃!”一邊吩咐翠翠再添一副碗筷。
雲梓宸目光落在她纏著紗布的手上:“很疼吧?”
“還好!”
“往後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了!”他就勢在梓謠身邊坐下來,抬手將她垂在臉側的一縷頭掠到耳後,“你一隻手怎麼吃飯?我來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