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已經有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新年將至,窗外的雪花落了厚厚的一層。
梓謠安靜地躺在床上,聽著外文電台裏麵的報道。最近的新聞有點多,什麼外國總統當選;崇安政府內閣倒台,幾方勢力爭鬥不斷;慕君望奪嫡不成敗逃西北,投奔石一凡……這些梓謠都不關心,她最關心的便是衍川的戰況。外國媒體報道,莞係和貊係的戰爭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電台稱,慕君彥穩住了莞南的大局之後,便揮戈北上,增援三十萬兵力至衍川。不過卻又傳出,慕家跟萬俟家鬧翻了,可能會導致軍費不足,這仗打不長,最多年頭上就能結束了。
自從那她參加宴會之後回來,傷勢複,雲梓騫再也沒有來看過她。梓謠並沒有作他想,隻道接近年關,哥哥事務繁忙,無暇來看她。她這些既希望雲梓騫來看她,希望慕君彥快點來閔州,一方麵又希望他們一直都不要來。
不過不管她希不希望,日子還是一過去了。這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梓謠記得這一,家裏會準備了犧牲、祭品,祭祀神靈。這個時候傭人就會給她拿來新出爐的包子,熱騰騰的,捧在手裏,聽著外麵聲聲的鞭炮,感覺格外溫暖。
然而今年這個時候……她也不是沒有不在家裏過過年,但是那時候在法蘭西,好歹還有三哥……現在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雖然梁學章每都來看她,給她做檢查,幫助她恢複,但是兩個人都在東萊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多做交流。
盡管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至極,時間還是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到了晚上,傭人特別做了青菜肉包子送給她。梓謠沒有什麼胃口,但還是勉強吃了一個。之後,聽了一會兒音樂便睡了。
入了夜,外麵的夜色映著雪光,並不顯得太黑,梓謠白睡多了,晚上反而睡不著,隻聽著外麵的風吹過樹枝出嗚嗚的響聲。
這幢別墅裏雖然連著醫護和看守的東萊人,也住著不少人,但是整靜悄悄的,基本上聽不到什麼聲音。原本在前一陣子溫馨的屋子,現在變成了一座牢籠一樣。
就在她將睡未睡之時,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破空聲。梓謠一驚,迅睜開了眼睛,屋子裏靜悄悄的,她幾乎以為是幻覺。然而此時門卻悄悄地開了一線,一個身影從門縫裏擠進來。梓謠的心猛然怦怦跳起來,伸手摸到了床頭的一柄水果刀……
那人徑直來到床邊,低聲叫她:“雲姐,雲姐……”聲音清潤,非常耳熟。
梓謠猛然將那柄匕橫在了自己脖子裏,伸手就去摸電燈的開關。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這才道:“雲姐,是我,慕君耀。”
梓謠鬆了一口氣,將水果刀放下來,悄聲問:“你怎麼來了?七爺呢?”
慕君耀低聲道:“什麼都不要問了,快跟我走!”
梓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但是聽見他這樣,還是很快從床上爬起來。慕君耀拿了外套替她裹上,兩人開了門出去,還沒有下樓梯,就見客廳裏燈火通明,德川光夫正坐在樓下的沙上抽煙。而梁學章和醫護們都在,坐在沙上,正被十幾個東萊人拿槍抵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