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是新年,大街巷到處是爆竹聲,到處是喜氣洋洋的互道恭喜。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走村串戶的拜年,街上倒並沒有多少人,很多鋪子都歇業了,黃包車夫也見不到幾個。
樂正凱獨自開著車行駛在這樣的路上,心情差到了極點。昨晚上他幾乎一夜未睡,今一早便驅車往督軍府趕去。在乍然聽聞這件事是樂正梅所為的時候,他完全不敢置信。樂家隻有他們兄妹二人,樂正梅在他眼裏,一向是乖巧聽話的妹妹。就算是嫁到督軍府,也是為了保住家庭才做出的犧牲。
坊間的那些傳言自然是不敢傳到樂正凱耳朵裏,而且樂正梅在家裏一向就很乖巧。在文大這是樂正梅讓他們幹的,樂正凱的第一反應就是,文大為了自己能夠活命,就汙蔑樂正梅。於是他下令砍去文大的手足,做成人彘。
但是文大卻並沒有改口,反而破口大罵:“樂正梅這個賤|女人,不得好死!害了我們這麼多人的性命!讓我看見她,我要一口一口將她的肉全咬下來!喝她的血,挖她的心!若不是她讓我們去抓穿紫衣服的女人,我們特麼的這會兒正逍遙自在地過著年呢!”
“你什麼?”樂正凱本來已經轉身走了,聽了他的話又猝然回過頭來,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樂正凱手指用力,隻聽得令人牙酸的骨頭哢哢聲。
片刻,他驟然鬆手,文大噴出一口血來。
“!”樂正凱的目光宛若冰冷的鋒刃,他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就拿刀將文大這個雜碎千刀萬剮了。他不但傷害了君怡,死到臨頭,竟然還敢侮辱妹妹!
樂正凱怒的舉動越刺激了文大,在這一刻,倒是生出一種悍不畏死的狂傲來。雖然渾身生疼,下巴的骨頭仿佛已經被樂正梅捏碎了,話含糊不清,但是卻仍然張大了口,哈哈大笑。
他每笑一下,鮮血就淋淋漓漓地從嘴角往下落,情形恐怖之極。
可是樂正凱卻視若未睹,一把奪過弟手裏的鞭子,狠狠地就是一鞭子抽在文大身上。抽得文大整個人都跳起來。若剛才的鞭打樂正凱還留有餘地,此時卻是盡了全身力氣,恨不得將文大打死。
鞭子卷過,頓時血花四濺,皮肉都被帶了起來,一條深深的鞭痕,幾可見骨。
文大整個人頓時抽搐起來,好一會兒都停不下來,不過卻仍然仰起頭來,瘋了一樣哈哈笑。一邊笑一邊:“樂正梅那個賤|人,辦個宴會,卻暗地裏找了我去,讓我多帶些人去弄那個紫衣服的女孩子,過幾再把她賣到西北的窯子裏!哈哈,你想不到吧?你的好妹妹一直在背後做著齷齪事……”他嘴裏牙齒鬆動,著著便有牙齒掉了下來。
文大和著一口血,猛然一口將牙齒和血往樂正凱身上吐去。樂正凱身手何等厲害?本能地一偏,就避了開去,跟著手一揚,一柄匕直直地插在了文大胸前。待他自己反應過來,文大已經氣絕……
樂正凱心中煩躁到了極點,文大一心求死,自己竟然中了他的圈套,就這樣匆忙地將他殺了。
他照顧了君怡一夜,今一早便去了督軍府。他心中其實已經認定了文大是臨死前拉個墊背的,故意來害自己的妹妹。但是轉念一想,文大平常應該跟樂正梅接觸不多,為何這個時候不是別人,卻來攀咬樂正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