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的西北還是冰雪地,而江南,已經是大把的花紅柳綠、草長鶯飛了。
他們下火車的時候正是下午,莞南城飄著蒙蒙細雨,比那所謂的“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還要溫暖和詩意。
慕四姐早就派了人來迎接他們,直接接去了楊司令府上,剛到了門口,管家便指揮著下人放了好大一串鞭炮。慕四姐從裏麵迎出來:“可算回來了,你們可擔心死我了!”
“這不是沒事嘛!”慕君彥很親切地摟著慕四姐的肩膀進了院子。
楊司令府的花園裏花木扶疏,那一樹一樹的海棠開得織繡堆錦、春深似海。花園的池塘裏荷葉田田,錦鯉在蓮葉下遊來遊去。
雲梓謠看著這滿園盎然的春|意,心情突然就明媚了。
晚上慕四姐讓人做了一大桌菜給他們接風,吃飯的時候一直拉著梓謠問東問西。雖然梓謠幫著慕君耀掩飾了,但是慕四姐是什麼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得明白,人家一個堂堂的大戶姐怎麼會無緣無故跟著你奔走千裏到西北救母呢?這一路上孤男寡女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私奔了呢!
她狠狠地瞪了慕君耀一眼:“以後做事情多學學你七哥,什麼事情好做什麼事情不好做!你看看這千裏迢迢的,路上這麼遠,還又是土匪又是軍閥的,也好在老保佑雲姐沒有什麼事!真要是出了什麼事,看你還有什麼臉回來!”
慕君耀對這件事也甚是愧疚,總覺得對不起梓謠,於是一聲不吭地低著頭,任由慕四姐罵著。
梓謠在一旁有些尷尬,但是慕四姐雖然平日裏看起來挺文靜優雅的,可是訓起人來可一點兒也不含糊,連珠炮一樣劈裏啪啦地,梓謠想插嘴都找不到空隙。
等到慕四姐訓得差不多了,慕君彥這才道:“好了,四姐,快吃飯吧!我已經罰了他去做苦力了,你就饒了他吧!”
慕四姐尤不解氣:“他這樣的人,該罵!”又問,“你罰了他幹什麼去了?”
慕君彥一笑:“這是個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晚上梓謠還住在她以前住地那幢樓裏,慕君彥公務繁忙,早就帶著慕君耀回了帥府。而慕君望一下了車之後就被人押送回去了。
慕四姐怕梓謠一個人寂寞,就來陪著她話:“明我們出去逛街,做衣服,現在氣轉暖了,你也沒帶什麼衣服吧?”
梓謠確實沒帶什麼衣服,於是很開心地答應下來,想想這個時候,和當時第一次來地忐忑心情又不一樣了。
慕四姐知道慕君彥對梓謠很是上心,於是變著法子留梓謠住下來,慕君彥便讓人拍了份電報去閔州,跟雲德開夫婦報備了一下情況。其實剛開始慕君彥得知慕君耀將梓謠劫走的時候就拍過電報給雲德開夫婦,這個時候不過以家裏四姐想留雲姐多住些時日為借口,將原來的謊話編的圓了一點而已。
次日,慕四姐拉著梓謠去逛街了,還是各種洋裝店、百貨公司,隻不過與上一次來又不一樣了,這次她們一邊逛街,慕君彥還跟在他們旁邊,在衣服地料子,款式上不斷提著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