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比深夜更黑的黑暗,如果有那會是什麼呢?
有沒有那麼一天,我會把自己練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如果有那會是什麼時候?
我又何必憂傷呢,至少我還有綴綴和餘婷君,還有邊靜,她們不會離我而去。
回到床上,我拿出手機把程爽的號碼刪除。接著登上QQ把北雪這個名字也刪除。我發現我在做這些的時候一點都不猶豫。綴綴告訴我愛就瘋狂,不愛就堅強。別整那些有的沒的。
進了空間看到與我相關後麵沒再跟加號和數字,我就有一陣陣的失落。以前程爽天天跑我空間給我留言,說一些貼心溫暖的話。隻是以後這些話再也不會對我說了吧,就好像我的最近訪客裏再也不會出現北雪這個名字了。
好友動態裏,邊靜剛剛發表了一條說說:我感覺我們快要團聚了,你在那邊還好嗎?她應該是在說我們幾個吧,看了她的說說我很開心。上帝對我也不是太殘忍,至少賜予我三個天使般的女孩。以至於我的世界不會太寒冷。
早上醒來的時候綴綴問我好點兒了沒有。其實想一想也能知道,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呢。我說:“好多了,現在隻感覺肚子有點餓,還有頭有點痛。”
綴綴說:“我不是說那,我是說……這裏。”她邊說邊指著心髒的位置。
“我根本就沒拿程爽當回事,隻是昨天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裏?”綴綴告訴我是程爽告訴她我和他分手的事,他怕我會出事就讓綴綴去找我,在最後的時候程爽囑咐她要好好照顧我,綴綴罵他一句“滾你媽的,肯定比你要好好照顧她”然後請了假去找我。聽了這些心裏五味陳雜,很不是滋味。
我趴在綴綴的懷裏說:“對不起哦,綴綴,請一天假讓你少掙了幾百塊。”綴綴一巴掌拍在我的腦袋上說:“再說這樣的話小心我也和你掰!”
我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綴綴說:“怎麼著啊,這幅打扮是想去找程爽複合嗎?”
“滾你丫的,你見過談情說愛有穿職業裝的嗎?怎麼說我也是個有誌青年,不能為了點兒小挫折就忘記了為祖國的發展而奮鬥不是?今兒還有兩場麵試呢,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說不定工作的事兒在今天還就給搞定了呢。”綴綴看我開始貧就知道我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得用多大力氣才能偽裝成這樣。
在食堂吃早餐的時候綴綴隨便找了個位子坐過去,可我的心裏卻翻江倒海的憂傷。我清楚的記得以前我和程爽假裝不認識,讓他過來找我搭訕。當時我就坐在現在綴綴坐的這個位子。我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可無論我怎麼用力,那些畫麵,那些場景,那時程爽的樣子,那時程爽說的話還是來來回回在我腦海裏閃放著不停。忽然想起蔡夢如跟我說的“怎麼一下子就物是人非了呢?”
食堂裏的人很少,大一大二的學生已經趕去上課。空蕩蕩的食堂更是增加了我的憂傷。
從早晨到現在餘婷君都沉默著不說話。綴綴問她怎麼了。她說:“我快失業了,我們企業效益不好。即將被收購,收購後隻保留百分之二十的員工。像我這樣的實習生毫無疑問的會被開除。”是用那種很憂傷的語氣。綴綴聽過氣得把筷子用力地扔在桌子上,聲音在大廳裏回蕩。綴綴說:“媽的,有餘婷君這樣的人才在那運籌帷幄,公司也會效益不好?”餘婷君說:“好姐姐,您就別在這個時候諷刺我了,我和您的檔次可不一樣,我是奮鬥在一線的職工,上麵的事我從不參與,因為……沒資格。”
“沒事,有我陪著你呢,我先去探探路。”我安慰餘婷君說。
餘婷君點點頭。
走出食堂綴綴說:“今兒怎麼老是感覺心裏不對勁兒,眼皮一直跳,紀南你給我好好的啊。”
“姐姐,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迷信。我真的沒把那事兒放在心上。”
“少在這蒙我,你心裏什麼樣我一清二楚。自個兒的心自個兒疼,我無論說什麼都沒用,你好自為之。”
我強忍著淚水沒有讓它流下來,本以為自己偽裝得無懈可擊,但還是被綴綴一眼看穿。我總是不善於偽裝。以前是,現在還是。
到了路口,我往北,綴綴往南,餘婷君往西。走了一會兒,綴綴在後麵喊我,我回頭,她給我做個加油的手勢,我誇張地給她回個飛吻的動作。轉過臉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繼續往前走,無論如何,這條路不能停下,無論傷痕累累還是萬箭穿心都不能停下。手機震動了,是餘婷君,她在電話裏說:“今天心裏怪怪的,坐立不安,感覺要出事。你給我好好的,我還等著你帶我去闖天下呢。”
“照你這樣,沒事都能被你說出事來。你姨媽來看你的時候不也是坐立不安的嗎?我都不知道你和綴綴今天是怎麼了,我怎麼就什麼也感覺不出來呢?”
“廢話,你心裏本來就跟刀割似的,除了疼還能感覺到什麼?車來了,不和你說了,你給我好好的。”然後是嘟、嘟、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