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師兒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一雙漂亮至極的美眸卻是死死瞪著紀塵,讓他想做什麼都提心吊膽。
被人如此誤會,搞得畏手畏腳,紀塵索性放開手腳,將霓師兒拖到瀑布後方一處山石遮蔽之處,然後點開了她的啞穴,讓她能開口交流。
“先旨聲明,大叫音量使此地三十米範圍外聽到,則再次封印穴道,並且略施懲罰。”紀塵冷聲警告,免得再多事,果然,霓師兒櫻唇微張,想了想還是沒有冒然呼救。
“略施懲罰?鬼知道是什麼懲罰,若是讓我顏麵掃地,還如何在紅蓮門立足,傳到整個天南陸都是笑話。哼!”霓師兒心底,早已問候了紀塵無數遍。
可憐人心隔肚皮,紀塵本隻是想了解一些情報,偏偏霓師兒不配合搞得如此複雜化,經此事後兩人恐怕就算不是仇人,也絕說不上友好了。
“霓師兒,我從傳送陣出來,想必你也看到了。”紀塵緩緩道。他還不確定此地人對於此傳送陣的態度。他雖然是從下位人界而來,放在這明顯優越的中位人界不算什麼,但萬一年代久遠,導致這裏的人把此傳送陣源頭當做魔陸之類的,那他的處境想必說不上妙了。
畢竟修煉魔功是一碼事,魔陸的魔人血洗人族的血腥行徑又是一碼事,兩者說起來,前者還可以在人族中接受,後者則是人族絕對對立的種族。
霓師兒眉目輕挑,似乎終於想起來此至關重要的事情:“呀,你真的仿佛出自古傳送陣!”
“嘖嘖,十年了,想不到又有人來了。還這般年輕。嗬嗬……”霓師兒臉上突然想起什麼有趣之物般,換作好笑的神色:“你會不會也是個奇葩呢?”
“……”紀塵大概可以想出來,那十年前來到這裏的想必就是他這具肉身血緣之父了。不過以下位人界的稀薄靈氣,又沒有元神本能指引,想要自己修煉到煉氣期開啟傳送陣,恐怕要耗盡大半輩子的歲月了。
紀塵緩緩道:“十年前的那個人,具體情況如何?”
“死了,就在前幾個月吧。唉,多可愛的一個老頭子啊,自從他來了我們紅蓮門,為大家帶來了不少生氣,資質不夠還喜歡吃各種天材地寶,欠債不還就用講故事的辦法拖延,好久沒聽他講故事了呢,真是寂寞。”
紀塵眉頭輕輕皺起:“他講的,是些什麼故事?”
“好像是他所在的下界神話傳說,有蛇皇女帝,各種後宮八卦,還有伏龍氏教化遠古先民,蠻力士彎弓射仙的故事,說的活靈活現,還蠻好聽的,所以我都成為了他的債主。哎,失策啊,如今死無對賬。”霓師兒說起那人,眉飛色舞,如果不是現在情境異常,估計要給紀塵講述一番。
倒吸一口氣,紀塵心底駭然。這蛇皇女帝,伏龍氏,蠻力士,根本不是什麼下界神話中人,或者說絕不僅僅如此,那些存在,根本是在靈界都是傳說級的,傳聞與仙有關聯!
看來,從這個紀氏家族流傳的神話,可以看出一些不尋常的端倪,至少曾經是源遠流長,可追溯到靈界,但到紀塵這裏,就要終結了。畢竟,霓師兒說,老人已經死了。神話,也早已埋葬在了沙礫。
紀塵深吸一口氣,突然發現女子怪異的盯著他,模樣似笑非笑。
紀塵心下暗道不好。
果然,霓師兒笑盈盈的開口:“這位公子莫不是姓紀?”
“……是的。”
“我記得,那個曾經也是從古傳送陣來的老兒,叫做紀方,也姓紀?”
“我怎麼知道。”紀塵心底已然一片通明。
“別告我你不是他的後人!”霓師兒尖聲叫道。
紀塵無奈,隻得點頭,背叛血脈長輩的事情,以他魔道巨擘的身份還真做不出來。“是又如何?”
“你欠我債!父債子還。一株百年遺株修靈草,被紀方借去觀摩,結果觀進了肚裏!如今他墳頭草都丈三了,紀塵,你說怎麼辦吧。”一對灼灼的目光將紀塵整個人籠罩,生怕他跑了。
“……我還。”紀塵道。有個吃貨父親,真不是什麼好事啊,修靈草,對於築基有著巨大作用,培育頗為不易,在這裏被冠以遺珠,想必是稀有之物。
“那……你就這麼對待債主?還是說,你不打算認你那個父親了?”霓師兒腰板一下直了起來。
“好好好。”紀塵伸手,三指並出,為她解穴。“債務的事情,我們慢慢來。你先得告訴我這裏的具體情況吧,畢竟我是從下界到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