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封家村
封立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且很痛苦,汗水沾滿了他的額頭,他的雙眼裏透出一陣焦急。總而言之,任何一個知道封立人的人看到他現在的這個樣子都會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因為任何一個知道封立人的人都很難想象,強大如寒山客封立人,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封立人很強,很強。就算是在這槍炮取代了冷兵器的新時代,在多年修行都抵不過一顆銅子彈的時代,封立人的個人武力也是令人膽寒的。至少在封立人麵前,那些用數據就能表明威力的手槍火器,隻是一個讓人絕望的笑話。擁有這樣實力的人不多,所以能夠敵過封立人的人也不多。
雖然封立人現在年紀大了,十年前又害了很厲害肺病,這也是現在他的呼吸帶給他的痛苦的原因,可他的武道造詣比以前強大了更多。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的狼狽。
他緊緊的抿著嘴唇,臉色很慌張,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保持著鎮定。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被鮮血染紅,有數不清的傷口。懂行的人可以看得出,如果不是封立人閃躲或格擋的及時,第一道傷口就已經可以要了他的命。即使是現在,他的身上的傷,也快要把他的血給放幹淨了。隻是他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的這些,他隻是有些擔心的看著那片火海,手裏的刀握的十分的平穩。
那個火海裏有一個人影,似乎無視火海的高溫,隻是平靜的站著,那個人有一雙金色雙瞳,在熾烈的火場裏那麼清晰奪目。
封立人再一次高聲的喊道:“小川!”
沒有人回應。
封立人已經給記不清楚這是第多少次呼喊了,他的嗓子已經開始出血,聲音沙啞的說不出話,看的出來他的呼喊沒有絲毫的用處,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隻能這麼辦。
火場裏的人動了,他緩緩的舉起了手,抬起一把有些泛紅的刀,指著封立人,也再一次,出刀!
像被狂風吹過,火場一下子分開,人影幾乎在一瞬間衝到了封立人麵前,封立人側身引刀格擋,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段將壓在自己刀身上的恐怖力量卸去,饒是如此,他手臂的骨頭也在發出陣陣不堪重負的哀鳴。
“小川!”封立人的聲音早已經嘶啞不堪,他的眼神裏幾近絕望,但他還是不肯放棄的喊了一聲。哪怕每次呼喊,都會帶來,足以將他生命奪走的攻擊。
果不其然,“小川”再一次舉起了刀。
金色的雙眸在夜空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天津衛
孫三爺今晚本來很高興,可又變得很不高興。很高興是因為,剛剛跟洋人談成了一筆買賣,這樣在接下來的幾年裏,至少可以為幫裏帶來每年十幾萬大洋的收入,當然,進自己腰包裏的數隻高不低,可就算這裏是紙醉金迷的天津衛,十幾萬大洋,也已經是很大的一筆款項。這不僅把幫裏的在上麵幾個家夥的胃口填飽,下麵兄弟的日子也會因為這筆錢過得更寬裕一點,自己在幫裏的地位也會變得更加鞏固,距離老爺子的那個位置,就又近了一步。
孫三爺是江湖人,按理說,江湖人講的是道義,談錢似乎很庸俗。可誰都知道,在這個年代,不,在任何一個年代,隻有利益才是保證一切友好團結的基礎,道義,不過是一層美麗的外衣罷了。而白花花的銀元大洋,是利益的最終體現。而且,孫三爺不講道義,隻講利益。可他覺得自己最少強過一百個隻知道滿口道義的人,原因有二,第一,是他有底線,第二,不論是大口小口,自己雖然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燕窩魚翅,可他能把這些人喂飽,最起碼是大部分人。
而孫三爺很不高興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親信侯二苟剛剛悄悄的告訴自己,自己底下的兄弟在碼頭接貨的時候被劉七的手下打了。而侯二苟去找劉七理論的時候,劉七隻是冷冷的打了侯二苟一個耳光,連話都沒說一句就被人轟出的門。
這,是在打他孫三爺的臉啊。
劉七是老幫主的親孫,老爺子還在孫四這個位置的時候與那時的少幫主關係最好,要不然少幫主死了以後,老幫主也不會傳位給老爺子,劉七是老爺子從小帶大的,在幫裏最是蠻橫霸道。孫三爺本以為自己八麵玲瓏,上下打點的周到,總不至於讓劉七爺連這點麵子都不給自己,沒想到姓劉的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