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怕她有傷風化!”
切。我以眼光表達了自己的鄙視。所謂葉公好龍,李公子好馬球,誠哉斯言。
李公子雉奴沒法和我掐,隻好咬牙切齒地繼續去看球,他的眼光一會溜到獨孤紹身上,一會溜到韋家小娘子身上,到最後居然是關注那姓韋的姑娘居多。
我留意到他的反應,也對那人好奇起來,推推李睿:“不就是幾個假動作麼?我瞧她也沒獨孤紹打得好呀,你怎地倒轉性了?”
“你懂什麼?”李睿給我解釋:“你瞧她那一處本可以自己擊球的,卻偏偏還是傳給崔明德,再看崔明德接到以後,她便馬上換了位置,補在後麵,不但防了別人,連自己本隊的人都防得滴水不漏,這麼好的技藝,整個場上卻一個球也沒進,這不是怪麼?”
“……大約是想討好崔明德罷。”
“討好她有什麼用?”李睿瞪大眼,十分不明白。
“就跟你打馬球的時候,侍衛們會讓著你一樣啊,你是代王嘛。”
李睿歪著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雖然十五歲在現在這個年紀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成人了,但是身為幼子的李睿顯然是不如旁人成熟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居然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道:“兕子,這樣太沒意思了。”
我說:“是啊,所以我就不喜歡看馬球,看來看去,反正不是太子哥哥,就是你贏,剩下的總之是按官職排的。”
李睿看著我搖頭:“不,我是說,你自己不會打馬球,就貶低我的馬球技藝,這樣太沒意思了。”
…大哥我們還能愉快地對話嗎?…
雖然李睿堅決不肯承認他每次打球都能贏都是因為被人放了水,但是接下來的比賽,他卻也少了很多興趣。侍衛們又急著催我們回宮,於是不等散場我們就提前走了。
回到宮中,就看見春桃含羞帶怯地過來喚我們:“六郎、二娘,聖人傳見。”
唐代稱呼皇帝為聖人,然而到了我們的母親手裏,她和父親並稱‘二聖’,因此母親宮中的宮女也常常喚她作‘聖人’,就這點來看,母親還是很像武則天的。
我和李睿麵麵相覷,看一眼彼此的服裝,李睿馬上換成笑臉,道:“娘子等等,我們換了衣裳就去。”
春桃聽他叫得生分,眼睛一挑,煥發出無數種風情,李睿假作不見,拉著我匆匆忙忙過去,換了一身常服,再去母親的立政殿,途中春桃一直向李睿拋媚眼,李睿不知是尷尬還是什麼,有意無意地閃到我身邊,還不住地對我使眼色。
我笑嘻嘻拉過春桃,向她手裏塞進一把銅錢,問她:“阿娘叫我們去作甚?”
春桃看一眼李睿,李睿把頭轉過去,她便幽幽一歎,低聲道:“六郎已經十五了。”
李睿不解道:“十五又怎麼了?”
春桃橫他一眼,道:“大家兒郎滿了十五,自然是要選侍妾了。”
李睿和我一起呆住。他馬上轉換成一臉欣喜,我則一臉呆滯——他討老婆,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