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你到底想怎麼樣,給我一句準話!”苗富貴被眾人指指點點的難受,沉著臉問,“你娘到底留給你多少錢?”要是香玉沒留下錢,這丫頭怎麼可能會有底氣搬出來住,還活得這麼滋潤。
她娘留下了錢?聽苗富貴這麼一問,苗翠花倒愣住了。從原主的記憶裏頭來看,好像那位母親並沒有留下什麼遺產啊。況且,也沒什麼遺產好留,畢竟母親娘家那邊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當初帶來的一點兒嫁妝也都變賣了幫苗富貴置辦生意了。不然,苗富貴怎麼能在街上占下一片地方擺攤賣早飯。
苗富貴這會兒來跟她要遺產,這不是搞笑嗎。
“你聽見我的話沒!”看到苗翠花那樣嘲諷的眼神看著自己,苗富貴的臉色更加難看,若不是忌憚苗翠花手裏的菜刀,他真想好好的抽她兩個嘴巴子,讓她腦子清醒一點。
“聽見了。”苗翠花嗤笑一聲,手指輕輕摩挲著菜刀那雪亮的刀刃,懶懶的說,“我娘有多少錢,你心裏不清楚麼?帶來的嫁妝,不都給你花了麼?她過世時我才四歲,就算她真給我留下點啥,還不都得叫你拿走,她能給我留下啥?苗富貴,做人得講良心,就算是不講良心了,臉還是得要的。”
你把前妻的錢花光了置辦了那麼一點點家產,又虐待前妻留下的兒女,這會兒還追問前妻有沒有留下遺產,你是生怕自己的臉打得不夠響亮麼。
鄭多娣從屋裏冒出頭來,指著苗翠花叫罵道:“苗翠花,你就是嘴皮子利索,一個當閨女的不好好的幫家裏幹活,跑出來勾引野男人,還敢罵自己親爹,你都不怕老天爺劈死你?”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為啥這死丫頭就能勾搭上富貴公子?賣身做丫鬟?呸,指定是想爬床呢。
“我還真不怕。”苗翠花冷笑,“他連你們都不劈,還劈我幹啥?你一個跟我家屁關係的親戚都沒有的野丫頭,來了我家就住下不走了,天天跟在我爹腚後頭追著罵我和我弟弟,比我那後娘罵得都勤快。我就納悶了,你到底看上我爹啥了。”信口胡說血口噴人,誰不會啊,你特麼的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勾引男人是不是?那好,咱來比一比誰更會編故事。
“你,你胡說八道!”鄭多娣氣得跳腳,這個死丫頭上次就這麼說她,害她被人嘲笑了兩天,這會兒竟然又提起來了。
我胡說?我就是胡說了,你怎麼地吧。對於這個心早就長歪了的女孩,苗翠花覺得自己沒有那份聖母心腸可以去包容,清了清嗓子,她一點都不停頓的說起來:“你來我家住了成個月的都不走,天天跟我爹出去擺攤幹活。要說你是孝順我爹吧,可你自己又不是沒有爹,你咋個不回去孝順你自個兒的爹?我都想不明白,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家,怎麼就能看上個能當你爹的老男人。你還千萬別說不是,要真不是那樣,我爹還能聽著你罵他閨女偷人都不吭聲?明擺著是把你放心坎裏頭了啊。”
“行啦,你給我閉嘴!”苗富貴火冒三丈,順便扭頭瞪了一眼鄭多娣,“你也給我閉嘴,哪兒有你說話的份!”
這還是苗富貴頭次對鄭多娣這麼不客氣。畢竟,這可是他心肝寶貝劉荷花的娘家晚輩,這些天又一直跟著他在外頭幹活的。可他這次不能不開口了,因為鄭多娣罵得實在是太過火了,他要是不罵鄭多娣兩句,倒顯得他真是有什麼私情在袒護鄭多娣似的。
不過,鄭多娣閉嘴了,苗翠花可沒閉嘴。
“我說苗富貴啊,你這麼罵她,其實你心疼的很吧?人家鄭姑娘那麼嬌嫩的一朵花兒,你可得小心照顧著……”
“我,我跟你拚了!”鄭多娣忍不住了,也不顧苗翠花手裏的菜刀,把頭一低,衝著苗翠花就衝了過來。
這個嘴賤的丫頭,她還要嫁個好人家呢。
矮油,這架勢,頗有幾分鬥牛的氣勢啊,勢如瘋牛嘛。
苗翠花眉頭一挑,也不揮刀,隻往一邊一側身,伸過腳一絆,就聽得“撲通”一聲,那畫麵太美都不忍看了。
“那個……姑娘,在下受不得你行如此大禮的。”
鄭多娣摔得頭暈腦脹,聽到頭頂響起溫潤的說話聲,睜開眼隻看到一雙幹淨的靴子在臉前頭。慢慢抬頭向上看去,正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以及線條優美的下巴。
這,這不是白少爺麼!
愣了一陣子,鄭多娣才反應過來自己目前的豪放姿態,一張臉白了紅紅了白,真不知道是要爬起來還是繼續臉朝下趴著了。
瞧見白蘞,苗翠花也是意外的很,她覺得這小子似乎不愛湊熱鬧啊,怎麼也跑來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