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林太太一邊在心裏崩潰一般的念著這三個字,一邊抖抖索索的問苗翠花:“你今年多大?”
“十四啦!”苗翠花滿臉堆笑,“我娘死得早,我爹娶了後娘以後就不管我和我弟死活了,還要把我賣掉,我就帶著我弟弟跑出來了。到底是運氣好,遇上了花花,他說我身世可憐,就給了我錢,還說以後都要養著我哩。花花對我可好了,我頭一次遇上對我這麼好的人。”
“那,那我怎麼聽說你開了個飯館兒?”
“是啊,我做飯可好吃了,我從小就要做飯,伺候我後娘,有一點半點不好,我後娘就要打我哩。花花說我做飯好吃,可以開個飯館兒,就幫我開了個飯館。他還說他爹要把家產全都給他後娘生的弟弟,所以他手裏沒啥錢了。嗨,那有啥,這飯館不就是他的嘛,我一個月下來能賺十好幾兩呢,聲音好的時候能賺二十多兩,這不都是他的錢嘛。”
林太太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她現在隻能繼續問下去:“那他為何又在你對麵開了醫館?”
“哦,那個啊,他說開飯館賺得太少了,他要開一個醫館,以後可以賺更多的錢。”苗翠花笑得那叫一個幸福,幸福的簡直像花兒盛開,“花花他說了,等錢賺得多了,他就可以買個大宅子了,到時我和孩子都可以去住。反正嘛,他爹不要他了,他那個後娘還來過店裏兩次哩,說要他老實的在外頭呆著,還說什麼除名……真是的,什麼什麼宗譜的,說的那麼嚇人,就算不在宗譜上了又能咋樣,他到底還是他爹的兒子嘛,除了名,他就不是他爹的兒子不成?”
除了名,當然就不是了。在這個宗法製度約束力甚至能跟律法分庭抗禮的古代,你要是真被人開了宗祠,正兒八經的除了名,那你真就跟著一家子半點關係都沒有了。
也就是說,一旦被宗譜除名,白蘞除了姓白以外,跟這個白家是半點關係都沒有了,更不要說什麼繼承權。
林太太當然不信白仲實已經這麼做了,隻是,她知道環佩那個賤人一定無時無刻不等著那一天。而且,聽這丫頭話裏的意思,隻怕環佩是已經開始搞鬼了。
不然的話,蘞兒如何會被趕出家門?她原本還以為,白仲實為蘞兒向玉蟬提親,是有意要緩和父子關係,將蘞兒哄回家呢。如今看來,隻怕另有用意啊。
說不準,這根本就是環佩那個賤人吹的枕頭風,讓蘞兒娶了玉蟬,然後再慫恿白仲實將蘞兒宗譜除名。如此一來,蘞兒隻怕就徹底跌落穀底了,而且還會作為一個不受待見的女婿附庸在林家受人白眼。
一時間,林太太腦海裏已經閃過了無數個精彩的劇本。
那表情一會兒急切一會兒惱恨,讓苗翠花大呼精彩。
但最讓林太太難以置信的,還是她一向高看一眼的外甥,真就是卑鄙無恥的……渣男?
抱著萬一的期望,她再次開口詢問:“苗姑娘……你和蘞兒他……他……,他真的與你一同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