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湯匙。
餐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或許,是被“撞開”更為恰切。
梅若西與破門而入的女孩四目相接。褶皺短裙,粉色散擺吊帶,鬆鬆挽起的長發。可是,女孩全身散發並不協調的龐大氣場,那鋒利的驕矜和跋扈讓人甚至無法呼吸。
女孩迫近她,高挑的長眉,慍怒的美眸。
她上下打量了梅若西,點點頭:“你就是梅若西?”
不等她回答,女孩接下去:“不錯,這就是你。我看過爸爸保留的照片。別說,你跟你媽媽長的還真像,而且,一樣的賤!”
梅若西的臉刷地就白了,她馬上意識到麵前的女孩就是梅家儀。
“你該很高興自己的陰謀初步得逞吧?”梅家儀的鼻尖幾乎頂到了她的:“這段時間,整個梅家和墨家被你攪得烏煙瘴氣。你那早該死了的媽還真是有本事,人都不在了還能興風作浪。不光收服了老太太,還收服了爸爸。遷墳?笑話?她曼西是個什麼東西,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別人的丈夫,生下來曆不明的私生子,臨了還想擠進梅家的祖墳?簡直做夢!我告訴你,我媽媽死都不會答應!”
“你……不允許你說我媽媽!……”梅若西徒勞地瞪著她,她的頭開始可怕地嗡嗡巨響,卻再也說不出話。
“哈!你不允許?”梅家儀放肆地大笑了起來,那樣子就像她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你算個什麼東西?不要以為老太太現在收留了你,你就以梅家人自居了。老太太還有幾年活頭,我們心裏都清楚。到時她老人家兩眼一閉,往哪兒滾你都不知道……”
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為什麼這麼邪惡而冷酷?梅若西絕望地扶到椅子上,緊緊握著拳的指甲深深陷進自己的皮膚裏卻毫無知覺。她的眼前,梅家儀的麵孔在不斷放大,梅家儀的聲音,充斥滿她周圍所有的空氣。
“實話告訴你,我到了老宅幾趟了。可惜啊,都被你躲了過去。”梅家儀在她身邊繞著圈,抱著手臂,鄙夷的目光打量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突然,梅家儀停住了腳步,定定地盯住她頸上懸掛的一小塊玉。那是顆罕見的玉石,價值連城,她跟老太太要了幾次都沒到手。沒想到,她才到老宅幾天,老太太就給她了。
梅家儀更加怒不可遏,她一伸手,就想拽斷她頸上的紅線。
若西惶恐地躲到一邊。梅家儀的手生生地掐了她的肩頭一把,她痛的叫出聲來。
“以後再跟你慢慢算這筆帳。”梅家儀狠咬了貝齒,她轉到她麵前,剛剛還猙獰的麵上浮起一個甜美的笑:“現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跟子風下個月初就要訂婚了。所以,你跟你那死鬼媽媽就不要費盡心機算計了,他已經是我的了。”
“另外,你們怎麼認識的,你怎麼打算勾引他的,我哥已經幫我調查的清清楚楚。之所以現在還留你在這兒……”梅家儀沉了聲音,斜睨著她:“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跟你死鬼媽媽的手段一樣不入流,隻會為男人生私生子!”
然後,她看著若西小巧的臉龐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更興奮了:“實話告訴你,前幾天看到墨氏的招聘啟示,我倒還真生氣。他也太招搖了些,為玩個女人,這麼明目張膽地大肆宣揚。可後來我想明白了。有什麼辦法呢,我未婚夫是個出了名的風流種,他身邊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真正入他眼,上他床的女人可沒幾個。我倒樂得成全你,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幸運地成為其中之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