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風點頭。
白傑明向王雅琳遞了個眼色,王雅琳立刻心領神會,雖然,她還是有些猶豫:“那,我先走了,墨總。若西就麻煩您了。”
他們出門。
墨子風看向躺在自己懷中,此刻像小貓一樣乖巧的小女人,積聚了一個晚上的怒火莫名就消散大半。他明明跟她說好了晚上八點鍾商務部的酒會,而且已經幫她訂好了禮服。原本想給她一個驚喜,她卻爽約了。一下班,她就神秘閃人,手機關機。他當時差點瘋掉了,讓白傑明派人滿京城的找。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有心情跑去跟人喝酒到半夜。他曾怒不可遏地計劃著等找到她,他要怎麼懲罰她。因為從沒有一個女人對他的邀約如此心不在焉。於是,安慰了奶奶她是在跟朋友出去玩,讓老人早早休息後,他就一個人守在老宅門前。這個夜遊的女人,她總歸是要回來的吧?
可是,一旦看到她把自己灌得爛醉,蒼白無助地靠在那兒,他的心還是沉沉一鈍。
他低下頭,此時,她的臉龐因酒精的作用發出反常的潮紅,額前的絨發被細密的汗浸濕。她睡的似乎並不安穩,一直在喃喃著什麼,小腦袋在他臂彎裏不停轉來轉去,纖長的手指卻始終固執地扯住他的衣角。
他呆呆望著她潮濕紅潤的唇,或許是因為躺在他懷裏,呼吸不太通暢的緣故,她一直微撅著唇瓣。無形中,這卻成了一個誘人和危險的信號。而她溫熱的身體,一再那麼真實地貼緊了他……他的血液一下子湧上來,他卻抿緊了唇,強迫自己壓下莫名的欲望。
他不知道該感謝還是憎惡酒精這樣神奇的東西,如若不是它,他簡直不可想象懷中的這個小女人會這麼安然地賴在他懷裏;可是,渾然不覺的她,分明是在玩火。他自認不是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卻也不是無動於衷的柳下惠。她軟軟的呼吸一再癢癢地拂動他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的欲望,他不知道一直這樣下去,到哪一刻自己會突然失控。
他無奈地歎口氣,拿起濕毛巾給她擦拭著額際。
她不耐地動了動,嘴裏模糊地念著某個名字,似乎在抗議著什麼。
他突然想知道她夢裏仍念念不忘的是不是還是那個男人。
“若西……”他喚著她,期待她的反應。
“資本家!”這次,她眉際皺了皺,非常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他愣了下,然後很快聯係到那天下午奶奶說的話。他盯著她,唇角不由滿意地翹起:嗬!這個小女人,連在夢裏都在跟他抗議呢……
梅若西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又回到了和媽媽相依為命的老屋。那兩扇斑駁的大門前,她經常流連的石板路上,已遍布青苔。她拎著行李箱,遠遠停在了石板路的盡頭。不知為什麼,她凝望著老屋暗沉的大門,低矮的圍牆,再也舉不動腳步。
媽媽就在家裏等著她,她著急地想走上前去推開大門。可是,她的雙腳像是陷在了地上,怎樣也無法移動。她掙紮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隻是徒勞。她著急地叫出聲來,呼喊著:“媽媽!媽媽!媽媽!……”
沒有回音,四周是那樣安靜,連穿行而過的風兒都繞開了她。
這樣反常的寂靜驚嚇了她,她終於扔掉行李箱,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奔過去……
此時的墨子風剛剛睡著,就被她夢魘的呼喊驚醒。他張開疲憊的眸子,卻發現她的小身軀正在自己懷裏掙紮,小小的臉龐焦急而蒼白,鬢角滲出了冷汗。
意識到她正做噩夢,他喚著她:“若西,醒醒,若西,醒醒……”
隨著他的輕喚,她有些清醒起來。頭腦還是昏沉的厲害,她摸了摸自己可怕的鈍痛的額頭,各種酒後的不適頓時鋪天蓋地而來:暈眩、反胃、惡心……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一下就接觸到他焦急凝視的深眸。她馬上完全清醒。而最讓她尷尬的,莫過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他臂彎裏。
她震驚地跳起來,著急之下幾乎狼狽地摔到地上。
而他,為了不影響到她,長時間保持相同姿勢,此時整個身體都已麻木。
看到她清醒後,反應那麼大地從他懷中跳出來,他扯了扯唇角:“睡的好嗎?”
她麵紅耳赤地立在那兒,點點頭。
“你怎麼會……?”她本以為自己到了陌生地方,卻發現他根本呆在自己房間裏。
他無所謂地甩甩手臂:“我想你已經忘記我們的約定。”
“什麼?”她坦然的明眸看著他,果然,她早已把那件事拋之腦後。
“晚上八點,商務部的酒會。”
她這才記起,昨天他跟她提過要去參加一個酒會。自己這兩天一直糾結辭職的事,竟把他的邀約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看他的樣子,絲毫沒有責備她的意思。這幾乎超出她對他的了解。那麼,他是找她找到了老宅,然後遇見喝醉的她嗎?
“我碰見王雅琳送你回來。”他簡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