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的身體隨著他的話起了一陣顫栗。她握緊了座位。
說完,他遠離開她,坐到車子的另一端。
她眸中的霧氣就在那一刻積聚成珠,落下。
婚宴的一整天,若西都是麻木的。
她早知道梅墨聯姻的重要,卻不知所有的儀式會是這麼繁瑣。
巨大的屏幕、碩大的場地、一次又一次的補妝換衣……到處的衣香鬢影,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神采奕奕,唯獨她這個新娘,每一次被動的微笑那是那麼勉強和不自然,轉瞬即逝。
她的內心空洞而又滿據著什麼,她的神似不屬也慢慢顯露無遺。
司儀的問題、客人的敬酒、各方政要和商界的人物……她頭腦中像堆著一團亂麻,她根本無法應付。
而身邊的男人,那麼遊刃有餘地化解她的每一次尷尬和不適宜。她攀著他,像一個迷茫無助的小女孩,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戰戰兢兢。
終於又到了休息室。
剛剛坐下,雅琳已經快步走向她。
看著若西蒼白的麵龐,雅琳的眸中滿是擔憂和關切:“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若西似乎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振作點,別讓長輩們看到了……”雅琳提醒著她。剛剛她走過來,已經看到墨夫人走進了墨子風的休息室,臉上明顯帶著不悅。
“我……”若西揚了揚睫毛,抓住雅琳的手臂。牢牢壓抑在心底的問號像一塊巨石,她再也抑製不住地問出來:“他怎麼會來?”
雅琳怔了怔,根本沒想到若西已經看到了。她仍想搪塞過去:“誰?今天客人這麼多,我哪能每一個都認識呢。大小姐,你就別為難我了……”
“告訴我。”若西隻有短短的三個字。小臉上一片堅決的神色。
雅琳看著她,知道再無法掩飾過去:“他想見證你是幸福的……”
“哈?!”若西頓時覺得無比好笑,他背叛了她,一手毀了她對愛情的所有美好向往,他竟然還把自己定義為“情聖”?
“他是不得已的。”雅琳隻能把話說到這樣的程度。
“我知道他的‘不得已’。”若西怔怔地說了句。那個男人憔悴的樣子像是烙印一樣深刻在她腦海裏,雖然隻是一眼。
“他病了嗎?”她假裝無心的一問。
“沒有,怎麼會?”雅琳的眼睛眨了下,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常。
若西注視著她:“雅琳,你知不知道你從不善於撒謊?因為每次你撒謊,你的眼睛就會眨……”
雅琳笑了:“原來你對我已經這麼了解了啊。不過我真的不知道,我想即使有,也是平常的感冒吧?“
若西徒然地歎息了一聲,知道雅琳即使知道了什麼,也不會告訴她,尤其是今天這樣的場合。她唇角湧起一抹苦笑:“雅琳,你知道嗎?我想我是不該結這個婚的……”
雅琳張口結舌,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因為從若西背對的方向,那個男人正大步走進來。如果不出意外,若西的最後一句話應該一字不落地落進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