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平時也跟她說說家常,說的多是一些老人家以往的記憶。可是今天奶奶的一番話,卻讓若西莫名其妙覺得老人的有心所指。
從“雕刻”出來,她在街上繞過幾個圈子才進的老宅,就是怕奶奶看出自己的異常。奶奶反而沒有過多關注她,閑閑的跟她聊天。
她還記得奶奶說起爺爺時的樣子,當時斜斜的陽光映在奶奶白皙紅潤的麵上,竟折射出奇妙的光彩。
奶奶的話,若西一概應著。
後來出門的時候,奶奶又交代了周阿姨一句:“小周,把給子風備好的那份給西兒帶走。”
又轉向若西:“子風很少吃點心,可就是喜歡周阿姨的手藝,你也知道周家祖上是禦膳房出身。今天你就帶回去吧。”
若西接過周阿姨捧過來的點心盒,奇怪墨子風原來真的喜歡這一口。
每次兩人來老宅,她都以為他是為了討奶奶高興才吃那麼多。
看來,她對他的了解還是少的可憐。
一路上,若西看了幾眼放在副駕上的點心盒。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園裏的燈都亮起來。
她把車子交給了林管家。
她抱著點心盒,是張阿姨給她開的門。
“先生回來了嗎?”若西隻是隨便一問,並沒奢望他真的在家。通常,他周末的時間也安排的很滿。更何況,昨晚……
“先生下午就回來了呢,不過一直呆在工作室。”張阿姨的話讓若西有些小意外。下午就回來了?他難得這麼有閑啊。
若西把點心交給張阿姨,換了鞋子。
到了餐廳,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看到桌上的托盤裏有泡好的咖啡。“是要給先生的嗎?”
“是。”
“放那兒吧,我送進去。”若西去洗手池細細洗了手,又取出一隻古色古香的點心盤,把從老宅帶回來的點心擺放好。
他的工作室是二樓一間單獨的房間。她常想如果他是一個軍人,那間房間就該是他的“作戰室”了。她一直奇怪他把書房的功能和工作室的功能劃分的那麼清楚。
端著托盤來到工作室門外的時候,她的心竟突突亂跳了幾下。
敲了敲門,她聽到他說了聲“請進。”沒有什麼情緒的語氣。
她推門進去,看到他正忙著作圖。
她知道上市的準備他就早做好了,現在一些台麵上的工作都是李晨牧在做。現在看他桌上攤開的圖紙,不知道他又計劃開拓哪兒的市場。
她把托盤放到桌子一側。
他禮貌道謝,沒有抬頭,手下也沒有停止動作。
若西沒有馬上走開,她看著在台燈耀眼的光影下他的側臉。飽滿的額,微陷的眸,堅毅緊抿的唇。他高大的身軀撐在桌麵上,寫寫畫畫著一些她並不怎麼懂的符號。莫名其妙,他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征服和霸道的強烈訊息,她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心髒的律動更加不規則了。
若西垂下的手指握了握,她想到了昨晚。不,那好象不僅僅是昨晚而已。事實上他們的婚姻就是建立在一個別扭的基礎上。像昨晚那樣的“心照不宣”“掩耳盜鈴”,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的結,她的結,他們各自帶著自己以往的印跡,自私地躲在各自的殼裏不肯邁出一步。
奶奶說,愛情是點心,夫妻的對方才是一日三餐。那,他們又是彼此的什麼?當然不是點心,可是又不是一日三餐。是茶?是咖啡?他們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