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抿著唇笑,或許是因為辣的緣故,櫻桃樣的唇瓣鮮豔欲滴。
他望著她發呆。
雅琳晃了晃他的眼睛:“哎哎,整天看都看不夠啊?快點賺錢娶回家吧!慢慢看,看一輩子!”
雅琳有點“咬牙切齒”了。
他笑:那正是他的打算,趕快畢業,趕快賺錢,趕快把她娶回家……
然後,就該是一輩子的擁有……
“如果不是明天就要拍了,我才不管那麼多!”雅琳“望魚興歎”。
那時,她們周末接拍過雜誌,做model。
“我怎麼就沒有你這麼配合的身材,攝影師上次居然說你披一塊布……”雅琳住了口。
因為他對若西看過去,若西的臉已經紅成一塊布了。
“別瞎說!”若西打斷她:“他是開玩笑。”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真的披一塊布……”
那之後,他就禁止她再去拍什麼雜誌……
菜上的很快,他的目光從窗外撤回來,麵前已經是熱熱的香氣。
服務員退下去,若西似無意地低語一句:“他們家……也要拆了。”
俊楠怔了一下。也是,他原以為,這家店都已經不存在了的。
回北京這兩年,凡是熟悉的地方,有記憶的地方,他從不敢一個人去。
怕去了,出不來。
兩個人同時舉了筷,她奔魚頭,他向魚尾。
“給你。”兩雙筷子交叉到空中,又緩緩在對方盤中落下。
“謝謝。”又是異口同聲地。
各自低下頭,他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句:“小心刺。”
“好。”她應著。她一向喜歡吃的魚的尾部,刺也往往細密的難以察覺。
他不吃,看著她。
她細白的牙齒,有技巧地細嚼慢咽。在海邊長大的人,吃魚總有一套自己的好法子,足可以保證了快而不被刺到。
她看他喝著青啤,看他怡然的樣子,他的習慣都沒變。
窗外,暮色慢慢地聚攏來。
一溜的小紅燈籠點亮了夜。
若西望著原木的窗框,細致的紋理,每次坐在那兒,她都能嗅到木香四溢。
沉默的空氣在兩人間蘊積,慢慢濃重如夜。
他幾乎沒怎麼吃飯。她吃的時候他看她。她看他的時候他看窗外或喝酒。
他是一年四季都能喝青啤的人。
墨子風,則是一年四季都自己調酒的人。
下午她往家打了電話,告訴張阿姨不要準備晚餐。
他早晨出門的時候說有應酬。她不回家,晚餐也就不再有必要。
想到家,若西的眼前恍惚起來。
俊楠沒有忽略掉她慢慢蒼白的臉色,她吃的不多,也再沒有曾經鮮豔的唇色。
“小西……”他喚了聲她。
她的視線從虛無中的什麼中撤回來,望著他。他的神情,為什麼竟有些緊張?
“當年……你跟雅琳說我欠你解釋……”他似乎困難地吞咽下什麼,嗓音喑啞,他的眸,深湛的似乎要吞進她去:“現在,還想不想聽?”
若西剛剛還混沌一片的心,一點點地化開在他的凝視裏。
“小西……”俊楠啞著聲音:“我一直在想,如果當時我不是那麼貪心,或許我們……”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捏住手中的杯,他的眸看向窗外暗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