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荷見到李慕崎的懷中抱著一個孩子,又見孩子的身上滿是泥汙與血跡;又見李慕崎的身上也有幾處血跡,心中大驚。穆荷雖驚不亂,趕緊拉開被子,讓李慕崎將懷中的孩子安放於軟榻之上。瞧著李慕崎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擔憂,不斷的埋怨著李安桐,想要教訓李安桐,卻找不到他的人影,隻能心道一句:等你回來再教訓你。忙道“您··您沒事吧?”
“我沒事,”李慕崎輕輕的道,“趕快打盆熱水,先幫他洗洗身子,處理一下血跡與他的傷口。”
李慕崎並未瞧到屋中還有一個人,一身粉色裝扮的秋韻。就在李慕崎進來的那一瞬間,秋韻還在與穆荷輕聲的交談著,猛然見到李慕崎懷中的那個孩子,還有李慕崎身上的血跡。心中著實一驚,當聽到李慕崎的言語時,心中的驚慌才安定下來。
“是否請了大夫?秋韻道“府中倒有一位大夫,雖然他的醫術並不是十分的高明,但是這點小傷,他還是很在行。”
“哦,不用了叫他了,安桐已經去請大夫了。”李慕崎邊回答邊小心的解著宋明宇的衣服,看著他胸口處的傷痕,心中實是恨那個胖子,對一個孩子,竟然下如此重手。“打完水,再取幾條幹淨的毛巾,我的練功房中還有幾瓶跌打酒,先拿過來,應應急。”李慕崎並未回頭,不知此時站於他身後的是秋韻,並非穆荷。李慕崎根本不知秋韻在屋中,方才在於穆荷交談。
宋明宇終究是因為無法忍受胸口處的疼痛,又因適才忍著劇烈的疼痛開口說話,劇烈的咳嗽牽動傷口,嘴角又沁出幾口鮮血,終於昏死過去。能昏死過去,對於宋明宇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苦——難以再繼續忍受的痛苦。
“是,”秋韻福身一禮,匆忙的朝著練功房小跑而去。
李慕崎的一顆心全部集中到了宋明宇的身上,沒有感覺出背後的反應有些不同:穆荷根本不會如此予他施禮,而且也沒有聽到此時屋中有兩個腳步聲,兩種不同的腳步聲。
終於將宋明宇的衣服解開,李慕崎卻不敢將它們褪去,他怕自己不小心牽動宋明宇的傷口,讓宋明宇從昏死的狀態中驚醒。望著宋明宇身上的傷痕,又發出一陣低低的歎息聲。
正巧此時穆荷端著一盆幹淨的熱水匆忙走來。瞧到宋明宇身上的傷痕,眼淚不受控製的撲簌而下,滾滾淚珠,滴在宋明宇的身旁。哽咽道“是什麼人竟然對一個孩子下如此的重手。”語音未落,淚水又一次湧出。
李慕崎剛要出聲安慰穆荷,並且詢問幹淨的毛巾時,隻見一道粉色的人影急匆匆的趕來,見到宋明宇的傷痕,淚光在眼眶中打轉,並未落下。秋韻知道此時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此時更應該做的便是處理傷口。
秋韻將手中的藥酒放於軟榻的一角,沒有與李慕崎請安問候,直接坐於軟榻上,挽起袖子,俯下身子,慢慢的、仔細的將宋明宇的衣服褪下。
穆荷也止住了哭聲,依舊哽咽著,同樣小心的將宋明宇慢慢扶起,讓秋韻能將他衣服完全的褪下。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宋明宇上身的衣服才完全的褪下。
就在穆荷與秋韻在幫宋明宇擦拭身上的汙泥與血跡時,李安桐帶著一位老人走到了屋中。
洛秋河滿眼的怒容,臉上掛著極不情願的表情,已將鼻子氣歪,歪著腦袋,不去瞅李安桐,也不與屋中的任何一人打招呼。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下肚,麵上的表情才和緩了一點。卻依舊不理睬任何人,甚至將頭扭到了一邊,望著窗外的風景。
“安桐,你終於將老先生請來了。”李慕崎麵上浮起一絲喜色,望著洛秋河拱手一禮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請,他是請我過來的嗎?”洛秋河吹胡子瞪眼道“有他那樣請人的嗎?難道你便是如此請人的嗎?”嘴裏說著話,雙手不住的比劃著。
見到洛秋河雙手的動作,又想起方才進屋時李安桐幾乎是夾著洛秋河,洛秋河的神情是那般的難受,以及那般的不情願。想必當時的洛秋河是十分的不願意,應是被李安桐強行“請來”,如此請人,有如此反應才是正常。
“既然來了,這個病總得看吧。”李慕崎望著依舊在椅子上吹胡子瞪眼睛的洛秋河道,“總不能喝我一杯茶,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若是你被那個樣子請過來還有心思看病嗎?”
“那你想怎麼樣?”李慕崎道“總不能將你送回去,再請一次吧。”
“嗯···”洛秋河泛著眼睛道“這倒不必,隻要讓我也如此請你一次,讓你體驗一下我的感受就行。”
“我倒是無所謂,隻要··”李慕崎指著李安桐道“隻要他同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