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的吵雜之聲漸漸低沉,若不是此時的風聲太緊,幾乎聽不到府外的嘈雜。
司馬長明此時停留在園中,迎著風,任由風將他的衣服卷起,任憑那冷冷的風吹在他的身上
,吹在他的心間。此時,司馬長明心中的不安尤甚,需要刺激——冰冷的刺激,隻有冰冷的
刺激才能夠讓他暫時的忘記心中的不安,還有縷縷的恐懼···
風,仿佛愈來愈烈,似要將司馬長明的衣服撕碎,似要將還未發芽的樹枝折斷,似要掀起一
股力量,直到世間毀滅,它才幹休···
李書衡亦未睡,坐在軟榻之上,飲著清茶。他的身旁隻有兩個他最信任的內侍,候在一旁,
隨時聽候李書衡的吩咐。窗外的風,呼嘯著闖進,在屋中打轉,吹熄一盞燈火,屋中瞬間暗
了許多;案上的書,受到夜風的吹襲,不住的抖動,良久不止;就連李書衡的頭發,亦被冷
風吹襲不止,一股冰冷的寒意直透李書衡的心間,令他不自覺的輕微顫動。
陳逾崎見到李書衡如此,心下一驚,慌忙望窗邊而走,想要將窗戶合上。而就在此時,李書
衡的言語傳到耳中“就讓它開著吧。此時,朕需要清醒,而這寒冷,卻正好令朕保持心中的
清明,腦中的清醒。”陳逾崎聞言,還是將窗戶合上一角,那風便不會直襲李書衡之麵。見
到陳逾崎如此之舉,李書衡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嘴角之處輕輕勾起一抹微笑,卻將頭低下,
認真的看著案上的各種折子,還有密信。此時,那一盞吹熄的燈火已然點起,喃喃低語的聲
音飄到李書衡的耳中“今夜的風,怎會出奇的大?居然將這一盞燈吹熄。”
“注定今夜多事端,”李書衡放下手中的書信,帶著傷感,緩緩而道。“人心願太平,卻總
是希望自己得到許多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要想得到,卻隻能夠靠武力與暴力而來,便會帶
來殺戮,便會帶來帶來動蕩···”輕聲一歎,“世上的人心最是奇怪,亦難以捉摸··”
就在此時,一陣猛烈的腳步聲在廊上響起。李書衡平靜的麵上,突然浮起一陣喜色,將案上
的所有的折子合上,重新端坐在榻上,執起有些發涼的茶水,卻未飲下。而就在此時,窗外
的腳步聲停止,響起一陣低低的言語,不久一個小太監匆忙走進,伏在陳逾崎輕聲言語。陳
逾崎又將此言訴於李書衡。
“。戰事如何?閑逸王此時在何處?”李書衡望著跪於身前的一名身披重甲的軍前小將道。
小將軍將戰事詳細的與李書衡講訴,講到李慕崎處時,言語一滯,“隻怕閑逸王此時還在善
後,”
他的言語還未訴完,隻聽一聲通報。接著李慕崎的身影便出現李書衡的眼前。
見到李慕崎之前,笑道“閑逸王果然好計謀,幾乎兵不血刃,就將此事平息。”
“這一切,隻是聖上洪恩,與微臣無關。”李慕崎淺淺一笑道。
李書衡麵上蕩起一層笑容,凝視著李慕崎道“可知巡防營為何會有此舉動?”
“巡防營主將被手下偏將所挾持,巡防營軍士又被那幾人所蠱惑,不知情由,以為宮中有事
,因此才會深夜闖入禁宮。”李慕崎答道,“此時那幾個偏將已被斬首。”
“哦?”李書衡麵上沒有一絲懷疑之色,隻是有些驚奇道“現在巡防營主將在何處?那幾人
的屍體又在何方?”
“主將已死,被那幾個偏將刺死,而在他身死之時,亦將那幾個偏將斬落馬下。”李慕崎緩
緩道。接著在陳逾崎耳邊低語一聲,陳逾崎迅速離去。不久引著四五個身穿甲胄之兵,隻見
他們的手中捧著一個木匣,李慕崎指著他們手上的盒子道“已經將他們梟首,屍體此時已被
丟棄。”
“哦,”聽到李慕崎之言,李書衡麵上不禁有些失望,“厚葬巡防營主將,畢竟他是朕最信
任之人。”李書衡當然知道他絕不會,亦絕不可能被部下偏將所挾持,李慕崎如此之言,必
是不忍心將他的忠名受到傷害,不想讓他的祖上蒙羞,不想令他的子孫後代受到牽連。畢竟
他是名門之後,亦是一代名將,青史之上當留一忠名。李書衡亦是不想聽到他的背叛之言,
畢竟他曾對他十分的信任,不然怎會將巡防營交於他之手。如今,見他如此,心中一陣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