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唯平隻是淡淡掃了一眼,卻已經驚得那娜內心哀嚎不已……
那電線杆一樣不近人情的冷硬氣質……分明是剛剛害得她憋屈不已的男人!
那娜的雙眼陡然睜大,視線顫顫巍巍地移向門口,牆壁上貼著科室工作人員的照片和簡介。
聶唯平,副主任醫師,神經外科碩士學位,在職博士……
那娜欲哭無淚,機械地扭過臉,對軍區一枝花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聶唯平皺了皺眉,冷淡至極地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去。
真是晦氣!
聶唯平威名遠播,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被人嗆聲了,軍區總院誰不知道,惹天惹地不惹聶唯平,否則,你會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因為聶醫生不僅有一條淬了劇毒的舌頭,他的心眼,比11號縫針的尖端大不了多少!
所以當時,在那娜冷嘲熱諷揚長而去之後,電梯裏安靜得相當詭異。
小姑娘輕快的背影陡然高大起來,頗有點風蕭蕭兮的悲壯。
電梯門終於關上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聶唯平……
聶唯平麵色不動,隻是微微抬頭,光潔的電梯門,如鏡麵般晰地反照出他的臉,鼻梁上架著副斯文的無框眼鏡,鏡片反射出銳利的冷光。
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立馬移開視線盯著門上的數字燈,不由在心裏默默感歎:無知是福啊……“”
不過聶唯平還真不打算報複什麼的,雖然他被噎了一把,不過他現在作為全國炙手可熱的神經外科專家,頂著“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名號,真心覺得胸懷要如海洋般廣闊,怎麼著也不會同一個小丫頭置氣!
不過那娜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戰戰兢兢地縮在角落裏,隻覺得上班第一天就得罪如此重量級人物,恐怕她這兩個月不會那麼好過了!
交接班之後,張為棟做了個簡要總結,大家便各忙各的散開了。
八點醫生要查房,護士們也開始按照醫囑調配藥物。
那娜剛要主動去配藥間幫忙,就被人喊住了。
單調寬大的白大褂硬是被聶唯平穿出了優雅斯文的矜貴氣質,高瘦挺拔的男子麵無表情地走過來,伸出修長的兩根手指,夾著一張新鮮打印出來的單子遞給她,冷淡地開口道:“今天的化驗單。”
那娜接過來掃了一眼,立馬被上麵一長串的“痰,尿、糞”給震住了!
聶唯平狀似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口氣嚴肅地補充道:“上午十點前采好標本,十點鍾會有人過來拿去化驗室。”
小姑娘長得還算清秀,水汪汪的圓圓眼,配著白嫩嫩的包子臉,下巴還有一圈能掐出水來的嬰兒肥,怎麼看怎麼……嗯,軟糯好欺!
他的確不準備費心去報複一個小姑娘,不過小小揉捏一把出出氣,又不是什麼難事,順手而已,還有利於身心健康!
多好的消遣啊……
那娜鼓了鼓嘴,剛要說什麼就看到聶唯平眉頭一皺,立馬將話咽了回去,結結巴巴地說:“好、好的,聶……副主任!”
聶唯平臉色一黑,剛被愉悅到的心情陡然陰沉了下來。
聶醫生,聶專家,聶主任……還從來沒人刻意地喊過他“聶副主任”!
這是故意寒磣他來了吧!
那娜完全是無心之言,還不知道自己犯了錯,諂媚地笑了笑:“我是新報道的輪轉護士,會在神經外科學習兩個月,還請聶醫生您多多關照!”
聶唯平微微低頭看向她,鏡麵飛快反射出一道冰冷的白光。
那娜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訕訕地閉了嘴。
聶唯平盯著她,鏡片後是幽黑深邃的雙目,薄薄的嘴唇緩緩勾出一個笑容,慢吞吞地道:“好啊,我會記得多、多、關、照你!”
那娜幹笑兩聲,在聶唯平強大的氣勢下默默低頭,轉身離開。
“等等。”聶唯平皺了皺眉,瞄了眼她的胸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娜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匆忙換了衣服,居然忘記在新的護士服胸前別上胸牌。
“那娜。”
聶唯平的眉頭皺得更深,微微不耐煩地問:“姓什麼?”
那娜老老實實地回答:“姓那,那裏的那。”
聶唯平的眉頭狠狠擰著,麵露不滿,冷冷地開口:“這麼嚴肅的地方,誰準你叫這麼俏皮的名字!”
那娜委屈極了,名字是父母給的,誰規定神經外科不能有個名字可愛的護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