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街道上無數霓虹變得更加的妖嬈豔麗,與夜色抗爭。我在深港城生活了這麼多年,很少會沉下心去欣賞她的景色。
即使是傍晚,街上依舊有不少行色匆匆的人,這是一座快節奏的城市,快到生活在這裏的人都不敢放慢自己的腳步,似乎隻要自己稍微停歇喘口氣,後麵就會有無數人超越上來。
我心情很舒暢,迷醉於今天的離奇與巧合,沈元莫名的將一個價值不菲的陶俑頭放在我這,正愁沒有好的途徑出手,沒想到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遞了一個枕頭過來,我的手插在口袋裏,不停的摩挲著陳秋鴻給我的名片。
下個星期二,陳彎彎二十歲生日,陳秋鴻準備為她舉辦一個小型的生日宴會,到時候會邀請一些社會名流過來,那些收藏協會的人基本上也會到齊,而那時,他會安排一些時間來向眾人推薦我的陶俑頭。
能在一個這麼好的平台內介紹自己的物件,即使交易不能成功,也可以結識不少有錢有勢的人,他們都有可能成為我日後的潛在客戶,想到這些,我已經有些想入非非的憧憬著以後美好的日子,做夢都會笑醒。
“你嘴巴是不是抽筋了,要不要哥幫你揉揉。”
高樂尾隨在我身後,一臉的萎靡,沒好氣的說道:“從青雅閣出來,你這嘴巴就一直咧著傻笑,跟個智障一樣。”
“小太爺我就要發財了,而且是發大財,不笑!難道要我哭!”
我心情正美麗著,跟高樂調侃道:“倒是你,從吃飯到現在都是一副衰樣,屁都沒有放過一個,唉!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對了,我記得你約陳彎彎不少次,每次都沒戲,為什麼今天怎麼就同意了?”
“她每個星期六下午都會參加舞蹈培訓,一般五點左右結束,然後會在青雅閣和她跳舞的幾個朋友一起吃飯。”
高樂神情失落,哀歎道:“她們跳舞的朋友裏麵有一個我認識,也算是校友,她幫我創造了一個機會,約了陳彎彎一起吃飯,再假裝臨時有事都要走,然後我再假裝偶遇,死皮賴臉的請她吃飯,後麵的事情你基本都知道了,也不用我說了。”
看到兄弟情緒落寞,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沒關係,追女孩子不就是要像癩皮狗一樣死纏爛打嗎!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三十次,三百次,隻要你鍥而不舍,遲早有一天……”
“對!遲早有一天彎彎會被我的情意感動!”
高樂重重的吐了口氣,目光怔怔地說道:“葉子,謝謝你的鼓勵,我不會放棄的!”
“哦!我……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被拒絕了這麼多次,遲早有一天你會慢慢習慣的!”
“你妹妹害了你!”
高樂飛起一腳,我趕緊提腿就跑,兩人在擁擠的人行道上歡快的打鬧著。
入夜,街道上的人群絲毫不見減少,更有不少打扮靚麗,花枝招展的妙齡女穿梭於街頭,準備去某一個夜場,開始一夜的勞作。深港是一座不夜城,越夜越妖異,越夜越美麗。
我和高樂坐在黃貝嶺一個路邊攤的燒烤店,看著人群匆匆而過,不時對路過靚女的身材和相貌評頭論足。
“好了,東西都上齊了,吃吧!”
一個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端著一盤子烤好的生蠔放在了桌上,頓時蒜香彌漫,食欲大增。還沒等我和高樂拿筷子,胖子就直接捏起一個生蠔,往嘴裏一送,燙得他直哆嗦嘴,卻大呼過癮。
“木頭,吃個東西用不著這麼拚吧!”
高樂光看胖子的吃相,就知道燙得不行,:“就算燙不死你,燙壞了食道也夠你受的。”
木頭!楊栩棕!他的經曆和我有些類似,他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父母都在深港城打工,做些小生意,每年隻有過年的時候才回家看他一次。到他六歲的時候,爺爺奶奶都已經年邁,身體日漸衰老,想照顧這唯一的孫子,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木頭被父母接到深港城,一起生活。
木頭出生的時候,家裏人請了一個瞎子給他算命,說他五行缺木,取名楊栩棕,字字帶木,所以我和高樂都稱呼他為木頭。
他們一家在深港城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哪裏房租便宜就往哪裏搬,哪裏生意好做,就往哪裏走,按理說,木頭的父母都是不怕勞苦的勤快人,在深港城這麼多年也賺了不少錢,隻是奈何雙方老家都有年邁多病的老人,加上木頭讀大學,費用也不低,所以一年到頭下來,一家人根本沒有幾個錢可以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