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警惕地問道：“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你的身體之內，精神空間，你靈魂所寄居的地方。”老人笑嗬嗬道：“至於我……我是你的祖先張道陵。”
“……”我頓時呆愣。
“啥？誰？”我傻傻地問道。
“嗬嗬。你會驚訝也並不奇怪，畢竟我是幾百年前的人物了。”張道陵撫了撫長須道：“我當年壽元將盡的時候，因為憂心後人能否繼承天師名號斬妖除魔，所以便使用道法將自己的魂靈寄宿在我兒張衡身上。以便萬一發生了什麼他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好出麵幫忙。不過也算是我張家福澤深厚，起起伏伏幾百年竟也沒遇上什麼滅門的大事，我也就一直隱藏了起來，直到今天。”
“今天怎麼了？”我問道。
“倒也沒什麼。就是現如今迷信不再，魑魅魍魎幾近絕跡，我想我這個隻會驅鬼的老頭子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張道陵笑嗬嗬道：“再加上我寄宿在你身上，也會對你的精神造成極大負擔。我於心不忍啊。”
“所以你才托夢暗示我去尋找天師玉印，好借此……讓你離開？”我想了想道。
“沒錯，就是如此。”張道陵點頭道。
“是麼……”我皺著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想了想問道：“那破除馬力強封印，給小女孩力量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你們察覺到不對勁啊。”張道陵無奈苦笑道：“要讓我離開，就需要天師玉印的幫助。然而玉印現在卻不在我們張家手裏了，所以我隻好盡力作祟，讓你們意識到你身上附有邪物。我本想這麼一來，你父母為了給你驅鬼，一定會想辦法去拿到天師玉印。可沒想到你體質特殊，我想要耍些小手段都非常艱難。直到最近，因為你遇到了那個女鬼，陽氣下降，我做起事來才容易了不少。”
“原來如此，可你就不能直接托夢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嗎？”我皺了皺鼻子，不滿道：“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就是做不到才不得不弄得這麼複雜啊。”張道陵苦笑道：“我能做到的極限，就是把我看到的曆史送進你的夢境中。”
“這樣啊。”我了然地點點頭。
“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張道陵招招手道：“你快過來送我出去吧。”
“嗯。不過我要怎麼做？”我一邊問，一邊走過去。
“隻要站在我身邊就好了，剩下來的都交給我。”張道陵笑容越發燦爛。
“嗯……等一下。”我突然停下來道。
“怎麼了？”張道陵稍有些急切地問道。
“不，沒什麼，我就是想問一下張清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附在我身上的事情了？”我問道。
“沒錯，他早在你第一次因為陰氣入體而昏迷的時候，就發現我了。”張道陵語速頗快地解釋道。
“那他為什麼瞞著這件事？”我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他同樣身為張家後人，不希望我這個老東西離開吧。”張道陵立即解釋道。但他的臉上稍稍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是麼……”我眯著眼看著張道陵，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說起來，無論是陰氣入體導致我昏迷，還是陰氣入眼害得我壽命不長，都是你幹的吧？”我質問道：“你一個老祖宗，對自己後人下這麼狠的手，好意思嗎？”
“我這是逼不得已啊！”張道陵聲調稍稍高了起來，“不這麼弄，就引不起別人重視啊！”
“……不對勁。”我後退了幾步，“很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啊？”張道陵皺著眉道：“你就別想東想西了，快點過來吧。”
“我最後問一個問題。”我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你說你因為能力有限，無法和我在夢裏見麵，最多就隻能把你看到的曆史送進我的夢境中。可問題是……玉印落入將領手裏之後這段曆史，你是怎麼看到的？你不是說你是寄宿在你後人身體裏嗎？”
“這。”張道陵張著嘴巴，突然愣住了。
“你在我之前，不是寄宿在張家後人身體裏，而是被封印在天師玉印裏吧！”我斷然道，“所以你才能看到那段曆史！”
“你不是張道陵！你到底是誰？”
張道陵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一笑：“哈！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一股股黑氣自他身下湧出，將他包裹在其中，過了一會兒，笑聲停下，黑氣散去。
一個身量極高，容貌邪魅，滿臉煞氣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我麵前。
“這就是你的真麵目？”我警惕地問道。
“沒錯，這就是本王的真麵目。”中年男人冷笑道：“本想著裝成張道陵那個老畜生騙你解開封印的，沒想到你這個小畜生居然如此狡猾！”
我聽見‘封印’兩字，下意識低頭一看，發現在中年男人腳上鎖著一條鐵鏈，鐵鏈沒入黑暗之中，看不見它連在什麼上麵。
不過看見鐵鏈，總歸是讓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你是誰？”我再次問道。
“我啊。我就是當年與張道陵在青城山大戰過一場的六天鬼王。”六天鬼王說道：“當年我率領五方八部六方鬼神想要征服人間，卻不料被張道陵那廝在青城山所攔。本以為隻是螳臂當車，卻沒想到我絕大多數部下都折損於他手下。我親自上陣和他較量，張道陵雖強但還不是我的對手，千招過後，我本能一舉拿下他，卻沒想到他居然使了陰招，把我封印在了他的天師玉印當中。
青城山一戰，世間絕大多數惡鬼都被消滅。惡鬼界傷了元氣，自此低迷了下去，一直到了現在，陷入了幾近絕跡的境地。真是可悲。不過隻要我能脫困而出，這人間大地必將再度湧出無數魑魅魍魎！”
“六天鬼王？”六天鬼王說的激情昂然，但我還是一臉迷茫。也不知道這家夥哪兒來的底氣。
“不知道嗎？嗬，倒也不奇怪。或許我生前的名字你會比較熟悉。”六天鬼王自嘲一笑道：“我生前乃是九黎族首領——蚩尤。”
八十四
“蚩尤？那個蚩尤？”我頓時一陣恍惚，“那個被黃帝打敗的蚩尤？”
“就是我。”蚩尤饒有趣味地看著我道。
“……”我。
這劇情展開的有點太神啦喂！
張道陵就算了，冒出個蚩尤是什麼鬼啊！
雖說明知在這種緊要關頭，吐槽很毀氣氛，但我還是忍不住在內心吐槽。
畢竟太扯淡了啊！
“你……不是在開玩笑？”我小心翼翼地確定道。
“不是。”蚩尤道。
“好吧……那我祖宗還真是厲害啊，連蚩尤都能打敗。”我感慨道。
“……”蚩尤。
“你……不怕我？”蚩尤一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