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聞菊見過的高手也不知有多少了,但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麵對。這人身處陷阱,臉上竟沒有絲毫表情。
有的高手在此時會滿臉凝重,有的會談笑風生,有的會表麵毫不在乎,有的會目光亂閃,驚慌失措,但秦塚好像身處曠野之中,周圍的人好像是一顆顆枯樹。方聞菊目光如刀,可就是看不出秦塚的心思。
方聞菊緩緩抬起手,手中拈著一枝黃菊,他慢慢地將那枝菊花插在鬢角,眼睛緊盯著秦塚。四外的人見了,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幾步,他們知道,方聞菊這個動作表明,他已將麵前這個人當作了最重要的敵人,出手之間立分生死。
秦塚臉色毫無變化,但握刀的手青筋暴突,屋子裏靜得出奇,但卻使人頭上冷汗直流,誰也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氣氛。
方聞菊的手撫撫頭巾,慢慢放下,他的身子已象一隻繃緊的弓弦,隨時準備射出。
可就在這時,隻聽到屋子的四周接連發出三聲輕響,就如同小鳥踩斷枯枝一般,可當響聲過後,這屋子突然平空倒了下來。
這個茶館是用木頭釘成的,四麵是四根大腿粗細的棗木,若被人幾乎在同一瞬間斬斷三根,屋子不倒才怪。在這一刹那,每個人都不禁抬頭去看屋頂,沈隨楊也在看。
他剛一抬頭,隻覺得身邊風聲颯然,一個人從他身前掠過,又聽到洛笙笙一聲驚呼,隨後砰的一聲,仿佛有人被擊中了。
就在這時,沈隨楊的身子貼著地麵竄出,飛到了外麵,但見眼前陽光耀眼,方聞菊正在和一個灰衣蒙麵人激烈交手。而秦塚拉著洛笙笙的身影在遠處林間一晃,就已不見了。
沈隨楊眼看著二小姐又被秦塚從身邊奪走了,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他飛身要追趕,那灰衣蒙麵人一抖手,一條七尺長的軟鞭已截住了沈隨楊。
那方聞菊與灰衣人在這一刹那間,已交手二十幾招,方聞菊雙手如同暴風驟雨一般,而灰衣人一手忽指忽掌,忽拳忽爪,封了個風雨不透,另一隻手揮動軟鞭,將沈隨楊牢牢困在當地。
沈隨楊直氣得大叫一聲,雙掌一翻,向那灰衣人撲去,他心裏迸出了真火,拚著挨一鞭子,也要撲進灰衣人懷裏,用楊花如夢手擒住對方。
與此同時,方聞菊也突然一收招,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圓圓的水晶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知是什麼兵器。
灰衣人看他們二人要拚生死,突然一收軟鞭,身子如同一隻灰蝶般飛起,沒入了林中,軟鞭三抖兩晃,便不見了蹤影。
沈隨楊氣得臉色通紅,一縱身就要追上去,但方聞菊伸手拉住了他,沈隨楊一怔,道:“為什麼攔我?”方聞菊沒有看他,隻看著灰衣人消失的地方,半天才道:“不用追了,這個人我們追不到的。”沈隨楊急道:“那秦塚和二小姐?”
方聞菊沉吟道:“想不到刀魔還有同黨,以我二人之力,絕不可能對付得了。”沈隨楊歎了口氣,安靜了下來,道:“那秦塚真不愧是刀魔,方才在我身邊奪走二小姐,我竟然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方聞菊冷笑:“他雖然手段高強,但卻也著了我一記重手,一個時辰之內,他要不吐血,我就不姓方。”沈隨楊精神一振,道:“他受了傷?”方聞菊道:“不錯。”
沈隨楊大喜道:“那現在我們就追上去。”
方聞菊歎息道:“我們已追不上了,回去吧。”沈隨楊急道:“可是他已受了傷,這個好機會我們不能錯過。”方聞菊道:“他是受了傷,但傷得重不重我也不敢肯定,況且方才那蒙麵人的武功不在我們之下,他是不會讓我們追到秦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