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十幾丈處一株大樹上,有一雙冷如寒冰的眼睛,正在漠然掃視著屋子裏發生的事情。他看到了屋子裏發生的一切,地裂,塵飛,土狼現,錘狠,槍毒,絞索出。但他除了這些,還看到了一道光,青光。青如閃電過後的餘芒,寒如破體而入的凍氣。
看到這道光,那雙眼睛突然一寒,那股寒火又如同火星般迸射出來!
那是刀光,刀魔的刀終於出手。
隻有一刀,就攫下了土狼賴以成名的雙手,將焦震的流星錘變成了兩半個,又將那當胸刺到的長槍破成兩片,武映溪飛退至屋外,落地時卻發現前心的衣服不知何時已裂了一條大縫。原來秦塚一刀出手之間,變了三招,重創了三個人。
他以“地火飛星刀”斬去土狼雙手,以“破瓜刀”應對焦震的流星錘,以“破竹刀”破了武映溪的長槍。
這就是刀魔,魔刀,每個人都清楚,秦塚並沒有出全力,如果那樣,土狼斷的就不隻是手,武映溪裂的就不隻是衣服了。
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除了土狼,他眼睜睜的看著雙手掉下來,就像看到自已的眼珠子掉下來一樣,跟本不相信這是事實,等到斷腕上的劇痛讓他清醒過來之後,他慘呼著衝出去,一頭撞在一顆大樹上,將那樹幹竟被撞出一個大坑,而他的頭也被撞得像個爛西瓜一般。
秦塚也長吸一口氣,對左束龍道:“留下這女孩子,我放你走。”
原來秦塚並沒有阻止住左束龍那條絞索,也許因為他有傷在身,而且傷得不輕,對付這三個人的攻擊已殊不容易。
左束龍緩緩搖頭,慘笑道:“盟主有令,我若空手回去,要身受七種酷刑而死,與其死在刑監,倒不如戰死在殺場,以後也好有人為我報仇。刀魔,人在江湖,就身不由己,你是清楚的。今日有死而已,你來吧。”說著他將洛笙笙向焦震與武映溪二人一推,道:“帶她回總盟,這裏我先擋著。”
焦震一急,道:“老大,你擋得住麼?”左束龍道:“你們沒了兵器,更擋不住。快走,回去見到石堂主,讓他為我報仇。”說著擺出個一夫當關的架子,擋在二人身前。武映溪見勢緊急,與焦震交換一下眼色,扯了洛笙笙便走。
而洛笙笙就真的像一個死人般,任人擺布,既不叫喊,也不反抗。
秦塚本無意再殺人,方才土狼的死也是他沒想到的。現在見左束龍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心裏也是有點為難,但他畢竟在心底裏還殘存了凶悍與狠絕,絕不能看著別人將洛笙笙帶走。他飛身而起,想躍過左束龍,將洛笙笙奪下來,但就在他剛躍到半空時,突然看到了洛笙笙的神情,不知怎地心裏猛然一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受的是內傷,方聞菊那一擊畢竟不同凡響,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絕支持不到現在,而他在力敵數人之後,體力也已有些不支,現在急用真力,內傷迸發,吐血不止。
左束龍見他吐血,狂喜之下,烏金絞索抖成一條長鞭,一鞭子正抽在秦塚後背上,這一鞭雖比不得方聞菊那一擊,但正抽在秦塚受傷的地方,新傷加上舊傷,秦塚幾乎要暈過去,但他一咬牙,隨著這一擊之力向前猛衝,已到了焦震身後,青光起處,焦震抓著洛笙笙的那條手臂飛上半空。
武映溪見秦塚浴血而來,勢如瘋虎,嚇得喊了一聲:“老大!”一把扣住洛笙笙的咽喉,道:“刀魔,你……你別過來……我會殺……殺了她……”焦震失了一臂,卻並不死心,封住幾處穴道,閃在武映溪背後,一邊慘叫一邊向後退去。
秦塚刀不沾血,一步步向武映溪走去,武映溪驚惶失措,道:“老大,來幫……幫我”哪知他抬眼一看,哪裏還有左束龍的影子?
原來左束龍心機深沉,早已看出秦塚並不想殺人,所以故意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使得秦塚不好向他下殺手,趁機溜走,方才他雖然抽了秦塚一鞭子,但見他並沒有倒下,而且已動殺機,自己一個人絕沒把握將秦塚格殺,所以留下武映溪與焦震二人頂缸,自己早已溜之大吉。
武映溪與焦震氣苦,卻是沒有辦法,隻得自尋出路,武映溪緊扣著洛笙笙的咽喉,仿佛捏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鬆。眼見秦塚一邊吐血一邊走近,知道他傷得也很重,卻就是沒有膽氣上前應戰。
他手中拖著一個人,難免退得慢些,眼見秦塚已到麵前,五指一緊,尖叫道:“你再走一步,我就……”他的話隻到此為止,洛笙笙隻覺得後頸處一陣溫暖,有一股液體流下,而咽喉上的手指也漸漸放鬆,最後隻聽卟嗵一聲,一個人倒了下去。
秦塚看得清楚,武映溪的話沒說完,咽喉上突然多出了一截劍尖,雪亮亮的不帶一絲血跡。這一劍穿過焦震的脖子,刺入武映溪後頸,將二人穿在了一起。
武映溪與焦震的眼珠子同時突了出來,卻沒辦法回頭,所以至死也沒見到殺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