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是兩個性格不同的英雄留給人的感覺。秦塚表麵很定,內心更定,他認定一個目標後迅速行動,但絕不衝動,凡事都會仔細考慮後才會實施,他看效果;小秋表麵也很定,但內心卻如火一般熱力十足,他也會思索每件事有可能發生的後果,可一旦決定,他會在這過程中不顧任何情況,他看結果。
院子裏靜下來,突然一陣風吹過,地上的花瓣飛舞回旋,秦塚負手看天,天空又高又藍,陽光燦爛,但此時他心中卻是雲蒸霧湧,片刻也不能平定。
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複仇已不是單純的殺一個人就能了事,他必須要麵對更複雜、更殘酷的現實,這種感覺從他離開徐九蓮時就已顯現,他知道徐九蓮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現在他已清楚,五嶽王已歿,死在小秋手裏,就算他一早已被暗算,但終究是小秋殺死他,所以徐九蓮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手五嶽盟,這一點本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不清楚的是那一句:你見到這個人,一定下不去手……
這個人是誰?
自從小秋一劍刺殺五嶽王,秦避雨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他。此時小秋護著洛家姐妹退到屋子裏,秦避雨的眼睛都紅了,如果不是張落梅強自按著她,他早已不顧內傷起來與小秋拚命了。
張落梅隻覺得手下的秦避雨越來越激動,他全身劇痛,已快按不住了,隻好手起指落,點了她幾處穴道,讓她先安靜一會兒。
洛笙笙拉住洛卿卿的手,再也不放開,這是她近些天來見到的唯一一個活著的親人:“姐姐,你們怎麼到的這裏?那個人……他沒傷害你吧?”洛卿卿搖搖頭,道:“不必說了,父親一早就已知會我,如果有急事就到這大王莊來,這裏是飛花堂的暗樁。可你們……”洛笙笙還沒說話,小秋已捧過獨秀令,放在她手上,道:“這裏麵的飛花圖,是所有飛花堂的秘密陣營,總堂已發生變故,堂主命我不可帶二小姐回洛陽。”
洛卿卿緊握令牌:“難道說爹爹他……”張落梅道:“不錯,飛花堂與五嶽盟鷸蚌相爭,卻被他人漁利,現在恐怕飛花堂隻有我們碩果僅存了。現在之計,唯有先闖出重圍,以圖後計。”洛卿卿看了看他,關切的道:“張樓主,你的傷……”張落梅苦笑著指了指秦避雨:“我們兩個,誰也沒討得了好,我想秦東嶽也是五嶽盟唯一的幸存者,但她現在卻重傷難動。”
洛卿卿皺眉道:“你想帶著她一起走?”張落梅堅定的點點頭,道:“因為我們現在有了共同的敵人。”洛卿卿道:“可是,她動也不能動,你的傷又如此之重,如何突圍?”
幾個人對視一眼,均是麵現難色。要知道,他們的對麵,可是以機智聞名的方聞菊與風回雁。此二人武功也不在屋子裏任何一人之下。何況身邊還有數十名好手。
現在唯一的希望,張落梅望了望窗子外麵的秦塚,輕輕說道:“看來現在隻有他,才可以保住飛花堂最後的血脈了。”小秋冷笑:“他有這本事嗎?我看他連自已都保不住了。”張落梅淡然道:“不然,我總覺得,刀魔能跟著大小姐到這裏來是有原因的,飛花堂殺了他親人,他不會罷休的。”洛卿卿道:“飛花堂沒有殺他的親人,我聽徐九蓮親口說,是五嶽盟假扮飛花堂做的。他刀魔如果報仇,盡可以去找五嶽王。”
她一指死在轎子裏的五嶽王:“現在正主兒已死,還是死在小秋手裏,算是飛花堂與他報了仇,他憑什麼還要找我們?”
忽聽秦塚冷冷的說:“我不信,五嶽王決不是殺我親人的凶手。徐九蓮,你說是不是?”他的話音未落,隻聽一個人朗聲笑道:“刀魔猜得不錯。”笑聲未絕,徐九蓮已輕飄飄的踏著滿地落花而來,他的雙手還是攏在袖子裏,臉上還是那般親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