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握刀的手越來越緊,指節漸白,而且臉色也越來越像他的刀,青灰!
小院中殺機突起,每個人都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風回雁與方聞菊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向上踏近兩步,隨時準備出手迎擊秦塚那驚天動地的一刀!
而花先生佇立於彌天殺氣中,卻絲毫沒有任何膽怯,她雙手輕弄白紗,十指纖纖,曼妙如蘭,那種悠然,那份風采,足以掩蓋世間一切鋒芒。
但秦塚的鋒芒卻是沒有辦法掩蓋的。他的刀已呼之欲出,秦塚一字字道:“你,回,答,我!”
花先生突然笑了,這一笑如同春風撫檻,露華香濃,芳菲醉人:“為什麼不能是我?除了我,誰還會幫你?”秦塚冷然道:“你幫我,卻害了很多人!”花先生道悠然道:“誰殺了你親人,我就會對付誰!”
秦塚道:“我秦塚殺人,用不著別人幫忙!也包括你。”花先生又笑了:“那麼這個人呢?如果不是我,你能見到他嗎?”她說完這話,身後數人抬過那頂小轎,放在秦塚麵前,一名彩衣少女輕輕揭起了那小轎的簾籠。露出了裏麵的人。
洛家姐妹見了這人,齊聲大叫:“爹!”張落梅低頭拱手:“堂主!”小秋臉上也露出了溫暖之色。
轎子裏的這個人,無疑就是飛花堂堂主,洛春城。
秦塚的眼睛突然紅得可怕,嗆然一聲,他的刀已出鞘,洛家姐妹齊聲驚呼:“不要……”洛卿卿一手飛出了三把飛刀,想打落他的刀,張落梅身子欲衝出,但內傷牽動,猛吐了一口血,隻有小秋衝了過來,人劍合一,閃電般刺向秦塚的後心。
秦塚要不想死,隻有先接下這三刀一劍!
好一個刀魔,青蜃刀甫一出鞘,以“落葉歸根刀”迎上飛刀,竟如一塊大磁石般,將那三把飛刀齊齊粘在刀身上,閃閃發光,如同三支利齒,小秋飛來之時,秦塚的刀身如湧過一陣波濤,那三把飛刀同時飛出,釘向小秋。
小秋劍尖如金雞亂點頭,將三把飛刀格飛,但此時青光一閃,破入劍光之內。小秋身子如同崩開的石塊,飛掠丈外。
他的前心衣服已裂開一條尺長大縫。
小秋目光一凜,這一刀離他尚有一尺,但刀風已將他衣服割裂,秦塚此時的刀,絕對出乎他的想象。
他沒有再動,因為此時秦塚的刀尖,已頂上了洛春城咽喉。
洛笙笙幾乎要癱倒在地了:這個曾侵犯過她的男人,現在又要殺她的父親,在這一刹那,她終於知道,江湖中的事,很多時都要靠暴力才可以解決的。她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但累了已,還累了他人。
在這一刹那,她有了今後一生所信奉的銘言:江湖是流血的江湖,不是我的血,便是敵人的血。
秦塚的刀尖還指在洛春城咽喉上,那平素穩如泰山的手掌,竟然握出了汗水,手臂竟也有了一絲顫抖,此時他仿佛已看到奶奶、於嫂和鄉親們都在盯著他,他們的身後是一片無邊的血海……
他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耳朵裏也是一片慘呼與獰笑,當時的情形又展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