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笑道:“這種小地方有什麼名勝古跡!何況前些年還曾經毀於兵火。”方笑塵點點頭,說了聲打擾,就走回了自己屋裏,好像跟本沒有看到其它屋子裏那幾雙銳利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魯橫舟和奚彩鳳也回來了。魯橫舟一見方笑塵就問:“怎麼樣?捉到那個放風箏的人沒有?”方笑塵搖搖頭:“被他逃了。”魯橫舟跺跺腳,道:“這下完了,這次沒捉到,恐怕他以後不會再出來了。”方笑塵背著手看著窗外,緩緩地道:“我覺得他不會就此罷手,今晚他一定還會出來的。”
三 暗算
夜色又已降臨,天上出現了幾顆疏星,孤獨地凝視著大地。鎮外冷風如刀,吹起地上的黃葉,不知落向何方。
在一片陰森的死寂中,忽然響起了馬蹄聲,隻見一輛華麗的紅油馬車從夜色中疾馳而來,停在鎮外那座破敗的天王廟前。一個白衣人下了車,慢慢走進了這座古廟。趕車的漢子揚鞭打馬,馬車迅速地消失在寒風中。
白衣人取出一支紅油蠟燭,點燃了放在供桌上,搖晃不定的燭光照著麵目猙獰的天王神像,顯得說不出的詭異可怖。白衣人背著手在裏麵轉了幾趟,忽然笑道:“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霄?孔先生既已來了,何妨屋中敘話?”
隻聽門外廟簷上有人朗聲笑道:“隻因一箋飛鴻至,遂教諸葛會孫郎。”隨著笑聲,一個中年文士手搖折扇走了進來,正是孔無明。他一抱拳:“孫郎有約,在下又豈敢不來?”白衣人笑道:“孔先生隻怕已早到了。”話音剛落,窗外有人答道:“他不是第一個,我比他還要早。”一個人飄身而入,臉上的白癬在燈下閃著光。
白衣人悠然道:“司徒諸葛,南北齊名,在下是仰慕已久的了。”忽聽一人大笑道:“原來孫公子隻是仰慕有名氣的,卻不知在下如何?”一條大漢從神像後轉了出來,亂發披肩,狼目巨口,正是布沙。白衣人道:“布刀王名鎮大漠,自可與二位先生比肩。”此時頭上忽然有人細聲細氣地道:“三位先生大名鼎鼎,自然不會將一隻紅馬蜂放在眼裏了?”一人從梁上輕飄飄落在地上,五短身材,肩上卻披著一襲七八尺長的紅披風,紅的刺目。正是肖紅蜂。
白衣人笑道:“哪裏哪裏,四位名動江湖,素重然諾,這次能得四位相助,此事定可成功。”孔無明道:“隻是不知孫公子約在下四人前來,到底為了何事?”白衣人走到門邊,向外張了兩眼,確信無人偷聽,才壓低聲音道:“四位可知此地鬧鬼的事麼?”
肖紅蜂道:“我剛到這裏,就已經聽說了。難道公子就是為此而來?”白衣人點點頭,問道:“眾位可知此地因何鬧鬼?”四個人都搖了搖頭。白衣人低聲道:“是為了黃金,一百二十萬兩黃金。”
刹時間,每個人的眼睛都起了變化。肖紅蜂雙目圓睜,布沙眼角在不住跳動,司徒無病目光閃動,而孔無明卻眯起了眼睛。白衣人瞟了他們一眼,接道:“眾位可知這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黃金?”孔無明折扇輕搖,道:“願聞其詳。”白衣人眼望窗外的夜空,緩緩道:“十二年前,淮西王造反,曆時九月,被大將軍孫仲秋剿滅,淮西王受誅,可王世子卻逃亡海外,這古槐鎮就是當年王世子突圍的地方。”孔無明道:“難道這金子是王世子當年埋下的麼?”白衣人道:“是的。王世子埋下這些金子,一是為了輕裝突圍,二是為了以後起事之用,如今算來,這世子已近三十歲,起事在即,所以派人來取這批金子。可此地已有幾百戶人家,無法挖掘,所以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