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留櫻不算一個古板的小女人,她以前一直聽素老娘說,女孩子要矜持呀,要端莊,最重要的就是要潔身自好。
她一邊走一邊想,孤男寡女地獨處一室,當然不符合所謂的潔身自好,但是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前年紀小的時候,還不是跟著哥哥睡著守業哥家裏。
守業哥跟我,是不是就可以稱為青梅竹馬?想起守業哥,心裏就想兩隻手抱著祈願,拜托我最好能夠真的嫁給守業哥。
不過如果守業哥可以,殿下為什麼不可以,反正隻要不要讓娘知道就好了。
不過憑我這麼聰明的腦袋,一定能夠想出解決的辦法的,比如可以讓殿下睡在地上,或者說兩個人下棋,一直下到天亮,會不會太累?如果太累也不好,費勁體力明天就不能好好地遊玩了。
“阿素,阿素!”殿下笑眯眯的,“就是這裏了!”
有一點不高興地被打斷思緒,不過抬起頭的時候簡直要驚訝得呆了。如果是住在那樣的地方,我當然一萬個願意。
麵前是波光粼粼的湖麵,有水草慢慢地也隨著春天的到來變得碧綠,清透的水麵上架著一架長長的九曲九折的曲橋,通過湖麵到達對岸的閣樓。橋的兩畔還載滿荷花,應該是荷花吧!當然現在還是開花的時節,已經頗有些荷葉田田了。
殿下在說話:“其實夏天來的時候,映日荷花別樣紅,是特別好風景。”
素留櫻簡直要心花怒放,她跳躍著一步一步跟上東宮殿,在曲橋的拐角,能夠瞥到後麵,站在岸口藍衣黯然的府城君,他並沒有跟隨著到這裏來。
夕陽的餘光照在他暗色的服飾上,隻是更加勾勒出獨自躑躇的寂寞身影。
他當然不會跟殿下住一起,不過,在另一處也有這麼美麗別致的住處嗎?不過住一起也不算什麼吧,反正兩個人都是皇子。
他這樣落寞的樣子,在素留櫻的眼睛裏,都快要讓人覺得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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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窗戶,聞著遠處吹過來的風,天色已近黃昏。
開一幅窗戶,就可以看見住所的後麵,碧綠得都要變得黝黑的群山。
那麼風帶來的氣息,是遠山雲霧的氣息,是山間溪水的氣息,或者是風帶來了鬆濤的回響。
窗戶前放著一條長幾,長幾的兩側,坐在傻傻愣愣的東宮殿與素留櫻,側著頭隻貪看這一處的風景。
“阿素!”
“嗯——”
她側頭回來看著殿下,殿下卻又沒有聲響,回歸沉默:“殿下,想要說什麼呀?”
“沒有什麼——”東宮殿撓頭,我到底是想說什麼的,好像隻是想隨遍叫一叫他,“對著叢山幽嶺,要不喝一點酒吧!”
我這樣投其所好,阿素應該會很高興吧?
“酒啊,當然最好了!”突然想到,不行,酒後亂性,會不會——如果那樣,我應該隻有自刎在老娘的麵前,才能夠對得起她一直以來的諄諄教誨。
“突然有點頭暈,還是不喝了,不然的話明天頭痛得起不來!”撒謊這樣得心應手,殿下怎麼有可能識破。
果然,東宮殿很關心地被轉移視線:“難道騎馬累了,或者早一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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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監們遠遠地伺立在後麵,看著東宮殿跟素留櫻坐在廊坊上。
廊坊的圍欄隻是做成的木柵欄,透過能夠自如地把腳伸出去的間隙,是幽暗的水麵,巧匠們設計的時候,做得很別致。
那麼在沉寂的,星光璀璨或者星光暗淡的夜晚,親密相處的知己們,一邊並排細語,一邊戲耍著溫柔的湖水。
東宮殿跟素留櫻,並沒有聽見他們的議論。
“殿下最近好像突然有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