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依掛在唇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僵硬,大概是在一瞬間的停頓以後,才輕輕扯了扯嘴角,說:“還好。”
沒待他繼續開口,“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她迅速鑽了進去。
簡依領回了成績單,這一學期的研究生課程就正式結束了,日子過得不溫不火,她把空調開到很低,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準備等關以默回來大談她光榮的相親事跡。
誰知卻是等到了她的電話。
關以默的聲音裏帶著哭腔,還有些模糊,背景聲音像是很複雜,簡依有些擔心,連忙問清了地點趕了過去。
是一間檔次很高的酒吧,幸好關以默年薪優渥,經得起她這般揮霍。
她看到簡依,笑著招了招手,明滅不明的燈光下,她的眼裏也似有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簡依不禁有些心疼,走上前去問道:“默默,怎麼回事?”
她一聲不吭,隻是低頭喝著悶酒,簡依搶下她手中的杯子,聲音略帶著嚴肅:“默默,別喝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不答,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重新拿起杯子湊到簡依麵前,問:“你喝嗎?”
簡依搖搖頭:“你知道的,我不喝酒。”大三的時候,她因為喝酒不巧導致了胃出血,之後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幾乎是滴酒不沾。
關以默便又自顧自喝起來,口中反反複複地就說著幾個字:“該死的喻彬。”
簡依費盡功夫把她拉出酒吧,夏夜裏暖暖的風吹來,讓本來頭腦昏昏沉沉的關以默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簡依一個不留神,她就已經晃蕩到了主幹道上。
所幸已近深夜,路上車子不多,她沒做多想,衝出去就想拉住關以默,橫空中響起一陣汽車喇叭聲,尖銳又急促,車裏的司機看到突然鑽進視線的身形,慌亂之中猛踩刹車,終於在僅剩一步之遙時停了下來,路麵上拖曳著一條長長的刹車痕跡。
這樣的動靜終是讓關以默清醒了些,轉頭隻見簡依蹲在路中央,雙手捂住耳朵,身子在濃濃的夜色中微微顫抖著。
關以默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拍簡依的肩膀,她猶是驚魂未定,星光月色映在她的眼裏,斑駁迷離。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疾馳而過,沒多久又重新返回,在她們麵前停了下來。
言正卿從車上下來,把簡依扶起來後帶到路邊,問關以默:“出了什麼事?”
關以默依舊不怎麼清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簡依回過了神,輕聲應了句:“沒事了,謝謝你。”很簡短的一句話裏,依舊還帶著顫音。
“我送你回去。”他沒等她回答就向自己的車走去,在車旁輕輕敲了敲副駕的窗戶,隻見一個妝容精致的年輕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她回頭看了簡依一眼,就招了輛出租先離開了。
簡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便隻好叫住他:“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掛線沒多久,喻彬就來了。他拉過站立不穩的關以默,一副極度不滿的姿態,臉上還帶著些隱隱的不舍,卻在看到言正卿的刹那,收起了所有表情,略帶疑惑地喊了句:“言總?”
言正卿隻是微微頷一頷首,簡依卻很驚訝:“你們認識?”
“嗯,言總是我們公司合作方的總裁。”
喻彬說完就把關以默連推帶拉攆上了車,起動之後還不忘問簡依一聲:“需要我打電話給時騫嗎?”
簡依還沒來得及說話,言正卿已經接口,聲音淡淡的:“你放心,我們是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