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過後,太陽露出臉來,一片晴朗。告別了早春的寒冷,暮春三月漸漸轉暖。
新月坐在轎中,被挑開的窗幔有律得晃動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嗯,風很柔和,空氣很清新。
回想起早上趕往昇緒局,白司首告訴她這兩月不用去時的神情,還有其他女官的眼神,讓她有些難受。
自己當時竟然傻傻分不清楚得問出,“這樣回府休息,月餉會扣除嗎?”所有人那種探究的表情,好像在說那麼需要錢,不會真的包養男寵吧?
想到這,她有些無奈得搖了搖頭,竟然成了到處都是是非的人,實在有些好笑。不去就不去,歇著還有銀子拿何樂而不為,回府滿滿一個回籠覺那才舒服。三天沒閉眼了,上午補充了體力,現在精神挺好的。
她越過窗幔眺望街道,居然發現之前炫彩的海棠春竟然變成一片廢墟,早沒有了過去的璀璨與華麗。她感同身受般得感歎道:“昔日紅妝遍地開,轉瞬即逝已殘敗”
長長籲了一口氣,這就是她今天想去世雁庵走走的目的。無事可求,也想拜下菩薩祈求能讓她清淨一些。感應到轎夫正輕緩得抬著她上山。
她思慮一轉,挑開轎幔對今天跟隨的家丁說道:“畢山,這山上是不是有個雁虹瀑?”
畢山趕忙停下腳步,停下腳步:“是的小姐,不過雁虹瀑是在下山的西路。”
畢山是玉嫂的兒子,早晨蘭兒染了風寒,新月就讓她好好休息。木槿正操忙她的新衣所以不想打擾,就喚來畢山隨她出行。
“哦,那不去世雁庵了,你們將我送去那吧。”慕新月將改變地點的想法說出就放下轎簾,她的手輕輕拂上腰際間那枚玉墜,摩擦撫摸起來。
轎子改變方向,窗幔依舊有律得擺動著,山中綠波更勝先前,如翡翠般點綴著陡峭山坡。但願那雁虹瀑急墜的水能洗盡她的絮亂,當日沒有赴約的雁虹瀑,今天她要去看一看。
希望能給予她斟酌未來的明鏡,她能離開他,卻不能揮去那濃濃的相思。
他不愛她,她便什麼也不會去做,好好療著心中傷痕就好。可是他好像也愛她,她有些怕了,因為他是太子,那副擔子太重,倘若後宮三千她更加彷徨……
不清楚走了多久的山路,四周似乎越發幽靜,漸漸的隱約可感應到轟然的聲音。
她再次挑開轎幔,對畢山說道:“是快到了嗎?”
畢山連忙應聲:“是的,小姐,轉過這彎就是了。”
新月望著這位僅十六歲的孩子,額間微微滲出了細汗。在這個時代他這樣年紀已經是個小夥子了,很多事情都能應對,也急著娶妻生子,可是在她的眼裏這個年歲應當還是繼續學習成長的年齡。
思慮間,轎子平穩停下,新月躬身邁出轎子。
畢山邊用衣袖擦拭臉頰邊說:“小姐,順著這小路下去,便到雁虹瀑的觀景台了。抬轎不好過去,隻有請小姐徒步走這一段。”新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懸崖山壁旁有條小道,雖然有青石欄杆圍著但還是有些陡峭。這哪能抬轎下去,當然是要用腳走了。
“嗯,我自己下去吧,就在崖邊觀景亭坐著,你們就在前麵等我一下。”
然後又對著眾人頜首言道:“辛苦你們了。”便轉身邁開秀履向青石小道行去。